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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必要的麻煩。

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木製鋼琴靜立在灰濛濛的空氣裡,迎接著他舊有的主人。

一起迎接他的還有那條名叫杜拉斯的黑蛇。最近每當路西菲爾出現在琴房時,它都會從魔法陣裡溜出來爬到琴蓋上陶醉般地傾聽。

路西菲爾像往常一樣拍拍它的腦門兒,便坐在琴凳上彈奏起來,不過貝利亞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腦中閃爍著,就像一根紮在心中的刺,攪得他心神不寧。他心情煩亂地彈了幾個高音,抬頭時正對上黑蛇血紅色的眼睛。

音樂戛然而止。

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許久,他終於揮去繚繞在心間的陰霾,撫摸著琴鍵,在靈感的指引下描摹著新曲子的輪廓。

魔界,索多瑪城。

議事廳裡三個大領主已經等候了一會兒,他們看到撒旦葉走進門來,氣色不錯,已經沒有被傷勢所累的跡象,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孟菲斯托高興地道:“主上的力量看來恢復得不錯,這樣我們也不用擔心別西卜他們別有用心了。”

撒旦葉問:“別西卜和亞巴頓派特使來有什麼目的?”

瓦德森搶先道:“依我看他們就是想打探你的情況,另外還想確定路西菲爾是否就在索多瑪。”

平時很愛發表意見的貝利亞此時沒有說話,他接觸到撒旦葉詢問的目光,心不在焉地附和了一句:“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一直沉默的貝利亞這時恢復了往日的幹練與沉著,不動聲色地說:“兩個特使我已經暫時安頓好了,主上,您有必要親自見見他們,讓他們看到你確實已經恢復了。我已經安排了一個小型的宴會,你看怎麼樣?”

忽然想到路西菲爾,撒旦葉躊躇了一下問:“安排在什麼時候?”

“今天傍晚。”

雪白的花朵層層疊疊,縈繞著沁人的芳香,彷彿能勾起前塵往事。

“這是什麼花?”路西菲爾靠在離宮花園的一處椅子上,微微抬首,看著頭頂上氤氳而開的花朵,有些入神。

“荼靡。”泰伯蘭德靠上前來,小心地回答。

“荼靡?”路西菲爾幽幽回過神來,眼神中仍有尚未散去的迷離。荼靡之花,末路之美,是美麗與滅亡的共同體。有點像他此時的境遇。

“是荼蘼。魔王畢加索偏愛這花,於是在這離宮裡種了不少。只可惜他也如這花一樣,曇花一現般毀滅了。”泰伯蘭德神情依然莊重,然而他灰色的眸子緊盯著路西菲爾,和平時謹小慎微殷勤侍奉的樣子略有不同。

“我也喜歡這花,希望不要和畢加索一樣。”路西菲爾抬手撫上那花瓣,一時被那香氣吸引。

“沙琪貝爾,你的傷好些了麼?”泰伯蘭德的目光慢慢轉向路西菲爾的胸口,忽然問道。

“已經好多了。”路西菲爾的視線仍停留在花上,漫漫應答間卻已經對泰伯蘭德有所戒備。這麼多天以來,泰伯蘭德幾乎只在離宮內待命,只有在傳遞訊息和被傳喚時才會出現在路西菲爾眼前,從來沒有和路西菲爾說過一句無關的話。

“沙琪貝爾,我一直好奇,你為什麼從不摘下這個面具。”泰伯蘭德道:“魔王陛下對任何一個天使的感情都沒如你這般長久,這也讓我更想知道,你面具下的樣子到底是什麼樣的?”

“面罩麼?”路西菲爾撫摸著面罩的一角,淡淡地說:“我曾向魔王陛下保證過,這面罩只在他的面前才會摘下來,這是我們之間的一點小情趣,你能理解?”

“真的如此麼?”泰伯蘭德一直順從的眼神裡突然有了一股殺氣,說話間手裡已經出現一柄閃著暗芒的短劍,劍上的符文流動著血一樣的紅色,帶著一陣強烈的怨念刺向路西菲爾的胸口,泰伯蘭德幾乎瞬間陷入了瘋狂,手中的刀也發出如同嚎哭般的尖嘯聲,一霎魔氣撲面而來,兇狠決絕,荼蘼花樹被劍氣攔腰斬斷,白色的花瓣如幽靈般漫天飛舞。

然而他突來的致命一擊卻沒能刺中路西菲爾的身體。路西菲爾適時地離開座椅,魔氣只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你,竟然還能躲過我的攻擊!?”一擊未成,泰伯蘭德仍未死心,疑惑間,已經再次旋刀衝了上來,然而洶湧的魔氣和憤然的閃電被一條黑蛇吐出的火焰所阻擋。

危機之時,杜拉斯從魔法陣裡衝了出來,保護主人要他保護的人。

“泰伯蘭德,為什麼?”路西菲爾站在落花之間,看到如今泰伯蘭德瘋狂的恨意,只想解開自己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