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窗簾拉著,客廳裡有些昏暗。他的眼睛顯得格外清,格外亮,帶著一點點溫情和暖意,連細長薄情的眉,都變得多情而繾綣。
江亦閒看的入了神。
蘇晨輕笑一聲,半坐起來,伸手在他眼前一晃:“看什麼呢。”
“看你。”江亦閒回過神,伸手把他抱在懷裡,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調笑道:“蘇經理,來為夫抱抱。”
蘇晨毫不猶豫,回手就給了他一肘。
江亦閒連忙架住他的手臂,笑道:“成成成,我不說了,君子動口不動手。”
蘇晨這才滿意的收回手。
“那鬼玩意說的話你真信?”半晌,江亦閒問。
蘇晨沉默了片刻,才道:“不知道。”
他還未從這麼多靈異事件中緩過來,又被丟入另一個事件裡。從小他就被告知母親因為重病去世,後來大些了,父親肺癌去世,一直是叔叔阿姨撫養他長大。結果他卻又得知母親其實是因為自己而失去性命,而母親做的事也都是白費。
不過是個普通人的他,要被迫去找所謂的祖先要找的東西。
一切來得突然而又莫名其妙,就這麼猝不及防的闖入他的生活,然後把原本井井有條的秩序打亂。
有一種恍恍惚惚的不可捉摸的不真實感。
他有些迷惘的嘆了口氣。
眼前一黑,江亦閒的手覆上他的眼睛,刻意放低的聲音在黑暗裡顯得堅定而溫柔:“還有我呢,蘇晨。”
“行了,大男人的,別肉麻了。”蘇晨怔了一下,輕輕拍開他的手。
江亦閒有些受傷,難得深情款款一次,蘇晨就不能配合點。
他滿臉失落,發出控訴:“蘇晨,你太掃興了。”
伏羲琴(一)
“你確定?”光球在一旁跳來跳去。
“閉嘴!”蘇晨皺著眉,拎著小皮箱走進檢票口。
並不是旅遊季和假期,車站裡稀稀落落幾個人,蘇晨上車,把小皮箱塞上行李架。對面坐了兩個年輕男人,抬頭見蘇晨落座,靠走廊的那位友好的朝蘇晨笑笑。
蘇晨禮貌的回了個笑,口袋裡手機嗡嗡的震動起來。
是江亦閒。他按了結束通話鍵,想了想,又直接把手機關機。
火車緩緩地開動,外邊站臺慢慢被拋在後面,光球附在他耳邊,不停地小聲嘀咕:“蘇晨你真狠,就這麼走了,其實我還是覺得應該叫上他,起碼安全保障比較高……”
蘇晨晚上的時候,問了記憶關於要找的兩件物品的事。
第一件,叫伏羲琴。第二件,崑崙鏡。這倆名字蘇晨倒是熟,遊戲裡很常見。
至於另一件據說已經找到的,記憶不肯透露,只說到時候蘇晨就會知道。它是司馬靳的記憶,自然也是懂掐算之術,算了半天說伏羲琴應該在廣西玉林市。第二天蘇晨偷偷上網訂了票火車票,今天悄悄出門,獨自上了火車。
他不知道會有多危險,也不願把江亦閒扯進來。
拎著包擠出人流,外頭也亂哄哄的,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接人的剛出站的擠成一團,有人腳被踩到了扯著嗓子講家鄉話,吵得蘇晨腦子嗡嗡作響。拉客的司機熱情的迎上來,問:“帥哥,去哪?”
蘇晨報了個地址,是前兩天在網上訂的旅館。
坐進車裡,蘇晨終於鬆了口氣。司機操著彆扭的普通話,問:“帥哥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遊客。”蘇晨禮貌的回了一句。
司機開著車,笑說:“玉林風景很不錯,你可算來對地方了。”
對於本地人對自己家鄉的自豪蘇晨倒是挺能理解,笑著跟司機聊了幾句。但他坐了一天火車,實在累得很,在後面坐了一會就有點瞌睡。司機大概也看出來他睏乏,沒有再和他說話,踩足了油門,車子靈活的在街上穿行著。
蘇晨半睡半醒,直到車子停下來,車門被拉開,冷風呼的吹進來,他才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司機站在車門口,臉上冷冷的。蘇晨腦子裡還有些迷糊,下意識問:“多少錢?”
說完他才覺得不對勁。外邊是一片荒地,明顯是郊區,田壟間小麥綠油油,遠處有幾幢房屋,錯錯落落掩在林木間。
司機也不廢話,手裡操著一把大扳手,道:“把錢物留下來,證件可以帶走。”
蘇晨拎著箱子,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看來玉林民風也挺彪悍。”
砰——他說完便甩起小箱子,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