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兒戲!”十二將軍揮起柺杖,對著餘聊的肩膀便落下。
餘聊眼睛一閉,卻沒有感到想象中的疼痛,再睜眼看,暗希正擋在他前頭,伸手接住了那柺杖,道:“若他要千刀萬剮,我豈不是要剁成肉泥?要懲處,我同他一起,先輩不要偏私。”
十二將軍眼簾一垂,放下了柺杖,“把他們兩個拿下。”
然後他轉過身,道:“這是戰爭,死傷在所難免。如果你們畏縮不前,便是將身子獻給他們,若你們無所畏懼,那便是所向無敵。戰場上,活下來的從來不是懦夫,只有勇者。
獵殺魔族,開始!”
他身後萬萬千千計程車兵,猛然間怒吼起來,從無底洞延伸至蒼卒平原的盡頭,震天撼地。
外頭練兵喊殺聲震天,而餘聊環顧四周,看見牢房外頭的火把燒得弱,兩壁便隱沒在陰暗之中,還有一壁是柵欄,柵欄那頭,隔著暗希。他的面板很白,白得在陰暗的牢房中似乎發著光。他俯身將牢中的稻草鋪好,說:“發什麼愣?”
餘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看他看得失了神。
“你若是不鋪著稻草睡,這南方邊境的晚上冷,明早兒就得給你收屍了。”
餘聊想,這小七關心起人來,也是有些囉嗦,是不是說明,他開始關心自己了?想著,他心裡萬分高興,道:“還是你最關心我。”
暗希一愣,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火把的火焰越來越弱,天窗那頭透進來的光線也在漸漸變暗,溫度也在驟降中,果然感到更是寒冷了幾分。
這時,有人進來了。步伐整齊,是一隊士兵。他們徑自到了暗希牢前,開啟門,恭恭敬敬道:“將軍有請。”
看著暗希毫不猶豫地跟著士兵走,餘聊忙叮囑:“千萬不要把所有事都扛下來,交給我,我有護身符。”
暗希對他點點頭,便走了。
夜晚的氣溫仍在逐漸下降,餘聊縮在稻草堆上瑟瑟發抖,縱使身上的衣服再厚,也擋不住周身的寒氣。早知道,還是被火烤死稍微痛快些。
夜愈是深,餘聊愈是清醒。他心下道,小七啊小七,可千萬別和十二將軍把咱們倆沒做完的事兒給做了。
因為冷,不能睡;因為等著暗希,更不能睡。
這一等,便等到了第二天一早,外頭的牢門一開,發出響動。
餘聊一個激靈,抖抖索索起身,正看見士兵拖著一個血人進來。那人只剩了破爛的內衫,渾身上下的鞭傷,尤其是背上皮肉外翻,浸透了血,無完膚可言。那人的頭髮盡散,隨著士兵的拖動,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然後那人,被拖進了暗希的牢房。
餘聊頓時撲上柵欄,道:“小七,你怎麼了小七?”
士兵將暗希放在在稻草上,然後出去鎖上門。暗希聽見餘聊的叫喚,緩緩抬起頭,將擋臉的頭髮抹去,看著餘聊。他的眼睛異常明亮,如同天上的星子,毫無微弱之態。那眼角突然一彎,勾起嘴角,綻放出一個笑容,那笑容瑰麗,似乎釋去了一切重擔,露出本來面目。他道:“沒事,不用擔心。”
“說什麼傻話,你這個樣子怎麼不擔心?”
餘聊話音剛落,他的牢房門被那群士兵開啟,為首的道:“將軍有請。”
餘聊雙眼通紅,一梗頭,說:“我還想見見他。”
“不要頂嘴。”暗希囑咐道。
餘聊回頭看著他,欲言又止,終於道:“你放心。”然後隨著士兵走了。
士兵帶著餘聊,穿過重重軍營,來到主營,便在營帳外頓住了腳步,作禮道:“請。”
餘聊一撩簾子,大步進去。
那營帳裡空空,屏風外頭,隻立著一個十二將軍,正在洗著什麼東西。
餘聊走進了些,才看清,這十二將軍是在銅盆裡清洗鞭子,那盆中的水已盡然變紅,上頭還浮著一絲絲慘白的皮肉。鞭子上頭結著密密的倒刺,似乎很難洗清,十二將軍便拿起刷騎獸的刷子刷了一遍。
餘聊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做完。
洗完鞭子,十二將軍舉起一甩,啪地,地上出現一道深刻的鞭痕,濺起的水花直濺到營帳頂上,留下淡淡的血痕。
餘聊笑道:“將軍手夠狠,對自己的後輩也下得去毒手。”
“那是他該打。”十二將軍抬起眼睛,猛然間看著餘聊。那眼中的威懾震得餘聊一動也不敢動。
他繼續道:“一己之私,用凡世蒼生來換,一頓鞭子,是便宜他了。”說完,他用口咬住鞭子,解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