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人。他一定是想從凌萼那裡得到什麼,才會隱瞞了這一切,只要報復的不過分,你便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喂,但是這個凡世要毀滅了。”餘聊急道。
“但是凡世儲存了以後,誰都還要活,不是麼?”阿九拍拍他的肩膀,從腰間取下一枚印章,遞到餘聊手上,“依你判斷,給予仙看一眼,他便明白了。”
餘聊攥緊了印章,貼身收好,又道:“聿卿被魔物抓走了,暗希也許被魔物吃了,他們好歹都是你的手下,為他們謀劃是你的義務吧?”
“你知道,我是見不到他們的,若我和你一同去了,他們才是必死無疑。”阿九說著,勾起手指,輕啟唇角,“我有個法子,附耳過來。”
阿九在懸崖邊點燃了一炷香,便拖著餘聊躲到了岩石後面。那香菸嫋嫋,緩緩向高處的空洞飄去,融化在光線裡。約莫過了半柱香,那頂上的洞外頭,有了動靜。
伴隨著窸窸窣窣的響聲,那遙遠的洞邊,露出了幾個黑色的點,搖搖晃晃的,有些模糊。漸漸的,那些黑色的點越聚越多,幾乎在在洞周覆了一圈。
“有了。”阿九道。
餘聊定睛看去,發現從洞口垂下了一個東西,迅速朝著那支香而來。近了,才看清那是三四叢盤繞的頭髮,每一束都只有手指般粗細。當那幾叢頭髮快到達下土時,阿九深吸了一口氣,箭一般地衝了出去。
那隻香在一瞬間被阿九踏滅,與此同時,她的手攀上了兩叢長髮,然後迅速地攀爬上去。她的身子非常輕盈,攀爬的速度驚人。但其餘的幾叢長髮也飛速地縮回到了石洞頂上。
不過眨眼的功夫,阿九就已到了百米的上空,離洞口只有兩三米的距離。而後她奮力一躍,同時從懷中掏出匕首,瞬間降臨在石洞的上頭,穩穩落在一隻魔物的上頭。
那隻魔物,便是長髮的來源。阿九匕首一揮,穿透那東西的脖頸,將它的頭顱緊緊地釘在在了地上,然後高呼:“上來!”
那聲音傳到下土,只有隱約的動靜。餘聊聞聲,立刻從藏身的岩石後出來。那叢頭髮已離開懸崖一米有餘。這東西到底能不能承受自己的重量,已經無暇顧及了,餘聊一撲,抓住那頭髮。在不經意間,看到了腳下的萬丈深淵。
通往天界的道路非常黑暗,那黑暗濃稠得彷彿可以被用手撈起。那地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地召喚著他。餘聊渾身一凜,竭力剋制住要脫力的雙手。
“快上來!”
上頭的阿九又叫了一聲,餘聊這才回到現實,感受到了手裡面那撮頭髮的觸感。非常粗糙,很適合攀爬。待他爬到那石洞頂上時,阿九已經結束了戰鬥,只剩下遍地的屍首。而她身上,卻滴血不沾。
“都是你一個人解決掉的?”餘聊看了一眼那些東西,全是些奇形怪狀的人形,有些甚至連人形都算不上,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團,厚厚地堆積在那裡。
“這些只是初等的魔族。”阿九道,“細磨山以南的地方,都是赤隱蛇的巢穴,棲居在那裡的族人之所以稱之為魔族,就是因為中了赤隱蛇毒,罹患狂症。這些毒血代代相傳,直到最後生出這些非人非怪的東西。”她說著,腳往身邊一踢,“一旦受到刺激,狂症就會發作,發作時不通人性,不能思考,全靠本能。所以,魔族有最不知死活的軍隊,也有最膽小怯懦的族人,反覆無常,難以掌控。”
話音未落,她所踢的那個地方,突然動了一下,有個渾身是血的軀體猛地抬了起來,在那個類似頭顱的地方露出了一雙眼睛,無比通紅。
阿九繼續道:“聿卿當年被魔族抓住,做成藥人,只他一人活了下來。這麼珍貴的藥材,魔族人不會輕易殺他。”
這次正說著,那個蠕動的軀體一下子抖動四肢,在地上匍匐奔跑起來。
“跟著他。”
☆、魔穴
隨著阿九的聲音,餘聊也立刻行動起來,緊緊跟著那個東西的後面。
他們所在的地方,即是蒼卒平原,無數嶙峋的石山,張牙舞爪。地面卻是柔軟的,但不見一絲草木的痕跡。
他們跟著那個東西跑,也不知跑了多久,天色開始昏黃,那個重複的石山終於變了模樣,變成平坦的泥沼,稀疏的草木也開始出現。餘聊這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出了蒼卒平原。那阿九好體力,步履依舊輕盈,而餘聊卻有些力不從心了。
隨著草木的逐漸豐盛,他們眼前出現了一座黑色的石山,通體黝黑的高山,聳立著,山頂尖利無比。那東西不停步地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