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官府發放的水食卻被人抽走了許多,導致了重災區人群對物資的哄搶,而在這次哄搶中,有十幾人與官差發生了鬥毆,導致了四人死亡,十五人受傷。濼嬰當時聽到也是驚訝,繼而對貪汙賑災款項的人進行了詛咒,但是沒想到,這事查到了他頭上。
濼嬰急得不行,不斷申辯自己的無辜,但是幽冥監的人並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將他帶入了施刑的暗室,直到他們提問時,他才明白,他們抓他,為的是晨昏樓的事。
之後的事,濼嬰懶得多說,只是指了指身上的幾處,說是上面的傷疤就是那時留下的。他也佩服自己當時居然能扛下那麼多折磨,一口咬定什麼都不知道。最後,在他老姐的多方營救下,他算是被赦免了罪過,但是手臂上卻帶上了變目環,下放邊境。而且他發現,他老姐從此進入神宗殿的內殿做事,也不知做些什麼,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再難見到面。
外界的指責,所謂友人的叛離,幾乎讓他起了輕生之念。但仍舊是異於常人的求知慾,支撐著他活了下來。
後來,他挖去了變目環,再次爬回了永珍城,進入了學府的懸壺間。物是人非,只是再也沒有機會接近洪荒殿。
“然後你碰到了那些得妄想症的人,到了霧區探險?”餘聊說,“你遇到的怪事真多,都可以寫本書了。”
濼嬰嘆了口氣,不置可否。
“也就是說,加上那八年,其實你早就三十多歲了。”餘聊撫掌笑起來,“怎麼還像十幾歲的樣子。”
濼嬰指著自己的臉,得意地說:“天生的。”
“怎麼,你覺得晨昏樓發生的死而復生與霧區有關?”
☆、根源
濼嬰搖了搖頭,他的聲音沉了下來,“這次進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去,如果你能活著出去,我希望你把此事告訴我老姐。我不奢望你能查清此事,也不奢望自己能還得清白之身。”他說著一頓,“當然查清楚了之後寫在紙上燒給我最好不過。只是這凡世,這掌控整個凡世的洪荒殿,居然發生這麼荒唐的事,不知會不會有後患,殃及無辜,進而禍亂天下。真是有心無力了。”他說著又嘆了口氣。
“我可沒想過要死在這裡。”餘聊說,“沒有你,我這新手,怎麼到達根源,怎麼從霧區出去?”
濼嬰並沒有聽著餘聊說話,自言自語,“小心點暗希,到這地步,真是拜他所賜。”
“他怎麼你了?”餘聊皺起了眉頭,如果要他在暗希和濼嬰之間挑一個可以相信的,他果斷相信暗希。
“行了,出發吧。”濼嬰擺擺手。
聽到這話,餘聊便挪了幾步,抱住樹幹,準備滑下去。突然聽到後頭有些聲響,轉頭去看,那濼嬰軟了身子,直直地從樹杈上掉落,他想去拉,已是來不及。濼嬰落了地,那一霎那,一段藤蔓驀地裹住了他,一彈,向後拖去,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茫茫白霧之間,哪還能找到。
“濼嬰!”餘聊喊起來,趕緊跳下樹,撿起濼嬰扔下的鞋子,想來,濼嬰早就做好了準備,這鞋子一定是看見他沒了鞋而留給他的。他沿著枯色的藤條,連穿鞋的時間都沒有,向著藤蔓消失的方向追去。
一直跑到天黑,餓了,沒了力氣,一無所獲,餘聊有些沮喪,蹲下身點起火摺子,檢視自己的腳,都快爛了,疼得不行。他取出匕首,想著濼嬰說過那枯藤能吃,就切下一段,那外皮非常堅硬,而內裡則鬆脆,剝下外皮,裡邊是番薯一樣的東西,白裡透著微紅,他咬了一口,甘甜而水分充足。他便一邊單腳跳著,一邊切枯藤吃,總算補充了體力,等腳疼好了些,再一看,傷口都結了痂,便穿上濼嬰的鞋。
日升日落,山中天亮了又黑,餘聊在滿地的藤蔓裡繞行,找到了八個水潭,卻沒有找到濼嬰。第五天,地上的藤蔓漸漸變稀,最後現出了灰黑的泥土,餘聊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出了藤蔓的山頭,他有些不甘心,想重又回去。但此時,怪事發生了。
撞鐘的速度變慢了。
餘聊並沒有注意到撞鐘是什麼時候變慢的,等他發現時,間隔的時間幾乎是以往的兩倍多。當年濼嬰看到天河時,撞鐘的速度變快,而這一次,他的撞鐘卻變慢了,也就是說,附近可能有異象。
他大了膽子向前走去,看到了一片沼澤,泥水混合在一起,只有一些低矮的褐色植物露頭來。他沿著沼澤邊緣走了幾步,看到泥水中浸著一個包袱,已經散了,他頓時汗毛直豎,那隻包袱是濼嬰的,一樣的布料,一樣的扣子,一樣的打結方式。而他在枯木上遇到濼嬰時,他的包袱已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