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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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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貼近了看,在白玉里隱約看到了一團絮狀的東西,顏色比剔透的玉質要深一些,似乎是一個蜷起的人形。這種蜷起的姿態,讓他想起了白麵糰子。緩緩地,那東西似乎在動,餘聊眨了眨眼睛,發現那塊絮狀物像煙霧一樣正在變幻形狀,難道那玉石裡面是水?就如同水膽瑪瑙一樣。裡面的液體大概受到了震動,凝聚的絮狀物飄動起來,慢慢靠近了餘聊的方向,驀地顯現出一張臉的模樣。餘聊為了看那棉絮的變化,臉幾乎已經貼到了玉石上,這一嚇,渾身一凜,馬上向後退了一步。

腳上一疼,心下想到不好,一股力量猛地抓起他的腳踝,向後甩去。

這一次,餘聊有了準備,鎮定了心緒,極力弓起身子,減少自己的擦傷。似乎快接近水潭了,力道有些鬆懈,掠過枯木時,他伸手一抓,把腳一繃,死死抓住古木,那藤蔓頓時剝下他的鞋襪,脫了去。

餘聊靠著枯樹不斷地喘氣,霧裡的溼度太大,讓他的肺極其難受,低頭再一看光著的腳丫子,腳後跟的皮也一同被帶了去,鮮血淋漓。他便將衣袖撕了,把腳包裹起來。

正在此時,樹上傳來了聲音:“喂,上來。”

他抬頭一看,正是濼嬰,坐在樹杈上。他似乎也受了傷,左邊身子全是爛泥,另一邊的衣服還算保留了本來顏色,但染著一大片的血跡。

餘聊也爬上樹去。

“你的傷不要緊吧?”

“沒事。”濼嬰擺擺手。

“小七呢?”

“這暗希怎麼回事?”說到暗希,濼嬰一股火氣立時冒了上來,“如果不是他說他自己識得路,我才放了心跟他走,怎麼把我們領來了這個地方,人就消失了?”

“你領的路也好不到哪兒去。”餘聊道。

“滾你孃的,你有資格說這話?”濼嬰眼睛一瞪,“現在怎麼辦?”

“一是出了霧區,回到凡世去;二是繼續往西走,一直到根源。”餘聊說,看著底下滿鋪的藤蔓,有些傷腦筋,“可是現在,要怎麼離開這片地方?”

濼嬰一笑,“這個簡單。你看下面,有沒有發現有些藤條與眾不同?”

餘聊聽著往下一看,視野所能見到的地方全都結滿了藤蔓,泛著青色,縱橫交錯,只是顏色深淺的程度不同。到底有什麼不同?這時他發現地上有一截枯木,非常的長,穿過層層的枝條,仔細想來,這應該是一段木質化程度很高的藤蔓。譬如蜘蛛織網,蜘蛛為了能使自己在網上行走自如,就會在粘性的蛛絲裡摻入沒有粘性的蛛絲。難道說這種木質化程度很高的藤蔓,就是為了在拖曳獵物的時候避開其他的行動藤蔓?

他便指著那枯木一般的東西,說:“難道沿著這個東西走就可以了?”

“你小子不算笨嘛。”濼嬰說,將手中捏著的靈粉袋子遞給了餘聊,然後脫下自己的鞋子朝那東西砸去,那枯藤果然沒有反應,他又做了個切割的手勢,“那東西還能吃。”

餘聊聽著直點頭,想著這小子也不用把自己鞋子扔下去來證實自己的話,真是怪異。不過,現在包袱都丟了,得趕緊離開這鬼地方,休整一番,便要下樹。濼嬰趕緊一把拉住了他。

“等一下。聽我說件事。”

“哦,好。”餘聊端正了坐姿,回答。

在說事之前,濼嬰粗略講述了凡世的共舉制。洪荒殿內,共有三十玄士,一百黃門,政事推行,皆要經過他們的評判。濼嬰的父母都是黃門,成親以後,按照高位者絕後的條例,便退了席。但是生下濼嬰後沒多久,兩人就相繼過世,將兩小兒囑託了玄士定空撫養。

然後這個故事,要從很久以前說起。

那一年,濼嬰二十四歲,花了三年時間將閱年樓的書籍研習完畢,經了定空的提拔,到西雅閣走馬上任。他從小聰穎過人,一心入仕,也算是一帆風順。所以年少得志,意氣風發。只可惜沒有歲月的磨礪,削減不了他旺盛的好奇心。

在洪荒殿的後邊,有一個稱之為晨昏樓的地方,據說予帝當年經常留宿於那裡,最後也是在那裡過世。那地方就作為後世的念想,本該像其他地方一樣開放,卻不知什麼原因列為了禁地。

在查閱歷史時,濼嬰就對那地方疑竇叢生,書間隱晦地提到過那地方的佈置要比其他宮殿更為嚴密,當年宮變,也是從晨昏樓開始反撲。他是一個對歷史窺私慾很強的人,準備了多日,終於有一天潛入了洪荒殿。

“等等,守衛這麼嚴,你怎麼進去的?”餘聊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