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這個樣子,我不懂。”昰非搖了搖頭,繼續說,“我帶你們去休整,跟我來。”
說完,他便想走,暗希猛地出手拉住餘聊,阻止了他跟隨。昰非看到,又回過身,道:“不瞞你說,我帶你們去休整,而少莊主和繚公子已經帶著人馬搜查蒼卒平原去了。如果你們不跟著我走,我只好強行……”
話未說完,暗希已經出手,昰非卻不還手,硬生生捱了兩掌,拄劍一跪,道:“不想吃苦頭,就和我走。”
暗希並不理睬他的話,另一掌當頭就要劈下。餘聊急忙阻止,“凡王還活著嗎?”
這一句,暗希立刻收住了掌風,昰非也抬頭看他,“凡王沒有死,你們若還想見到他,最好聽從我們的安排。”
餘聊聞言先瞥了暗希一眼,他果然怔仲,然後道:“這話你該早說。”
“我剛才忘記說了嗎?”昰非用手拭去嘴角的血跡,略帶好奇地看了一眼,看到鮮紅色,皺了皺眉。
“你怎麼證明凡王沒有死?”餘聊替暗希一問,果然見他目不轉睛地等待昰非回答。
昰非歪頭看著他們,突然轉身就走,“信不信隨你們。”
相當難搞的一個傢伙。餘聊下了定義,無可奈何地跟上腳步。
雪越落越大,這座山上樹木以落葉闊葉林為主,樹幹光禿禿地佇立,四處很快覆蓋上一層茫茫雪色。餘聊一邊走,一邊顧著暗希。腳底下的落葉層非常鬆軟,行走有些艱難。
果然,才走了兩三個時辰,暗希的體力就被消耗得非常明顯,相反,昰非更加神采奕奕,精神煥發。那時間,餘聊心中一動,拔掉舌頭,最直接影響到一個人的語言交流。如果暗希要提醒什麼,那必然是提醒自己,那有什麼要比直接動手更需要語言來提醒呢?
餘聊只能想到一種情況,就是危機需要停止所有動作才能化解。而這種情況,小說中常見,比如陷入機關,比如遇到某種猛獸。
想到這裡,餘聊情不自禁地摸上了自己的匕首。
越過一座山丘,竟然看到一個草木茂盛的山谷,白雪緩緩飄下,那山谷中卻沒有積雪。再走近了幾步,便感到迎面撲來一股暖流,吹得餘聊渾身一抖。
昰非領著他們往山谷裡走去。
山谷裡多得是灌木,偶見幾株巨型喬木,但都有坍塌跡象。空氣中隱隱透著一股硫磺味道,並不濃,腳下的土地也非常結實。餘聊想著,估計這是岩漿流經的一處峽谷,只是那些喬木讓他有些在意,這樣環境裡,不該有喬木。
那些喬木有些邪門的感覺,樹幹中間部分膨大,就像榕樹的氣生根纏繞在一起,結成了一個巨大的腫瘤。腫瘤周邊枝葉繁茂,而腫瘤上,卻只有黑亮的樹皮,閃爍著紅色的花。
昰非在一株喬木下停了腳步,回身看他們。餘聊有些疑惑,余光中見暗希突然愣住,再也不動。他就知道,對方要耍手段了,也急忙定住身形,一動不動。
目光越過昰非,正瞧見那喬木上高高凸起的瘤,瘤上的紅花慢慢拔起了穗,向上升起,餘聊這才看清,這哪是什麼紅花,而是蛇吐出的信子,那一整個樹瘤,就是滿滿一蛇窩。
那些蛇聽見動靜,從瘤間的縫隙裡爬出,探頭向著這邊來。
餘聊渾身發毛,這昰非,想要幹什麼?
“不動也是沒用的,這些蛇,名叫虯狂。”
昰非的話音未落,暗希急速出手,每一招都直取昰非要害,顯得非常焦急,想要立即取勝脫離戰鬥。在這種出手勉強的狀況下,昰非反手強行擊出一掌,竟將暗希震倒在地。餘聊見暗希落敗,立刻拔出匕首刺向昰非。昰非身子一側,徒手抓住刀刃。
餘聊聽見一個低沉的吼聲從他身後傳來,應該是暗希喊的,隱約是個“逃”字。還未待他反應過來,昰非另一手已抓起他的頭髮,把人往蛇窩裡推去。
那些蛇突然像洩了閘的洪水一般湧出,高高噴入空中,落在三人身上。在這蛇雨之中,暗希和昰非可以憑藉身手躲過攻擊,而餘聊卻毫無還手之力,頓時渾身纏滿了黏膩的蛇身。他的手腳身軀同時感到了刺痛,泛起一陣麻木。餘聊剩下的神智驅使他立刻趴在地上打滾,企圖甩掉身上的蛇。
重傷加上趕路,暗希已幾乎沒了氣力,連走動都非常勉強,他聽著餘聊的慘叫聲,卻緊盯著昰非。果不其然,昰非拔刀向他砍來。情急之下,他抽出腰帶,瞄準昰非的手腕擊去。正中目標,將昰非的刀震脫。
昰非反應也非常迅速,手上雖是鈍痛,卻敏捷地反手繞上腰帶,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