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衣襟的手更緊了些。
餘聊有些驚訝,這繚公子居然被凡王噎得說不出話,真是一物降一物,便讚道:“凡王精神不錯。”
暗希回他:“神宗殿的文書,放在外頭的都是拓本。”說完,幾步上前,攥住繚公子手腕,道:“繚狗子,放手!”
餘聊這才頭腦一清,原來繚公子並沒有將凡王開膛破肚。轉念想來,這個繚公子說話狠毒,下手卻是爾爾。
繚公子側過臉,看著暗希,“讓我放手?”
暗希正要爭辯,忽然外頭一陣騷動,有人掀起了營帳的簾子,驚呼:“救我!”
話音未落,營帳外忽然昏天暗地,一團黑影掠過,那人也不見了蹤影,只餘帳子緩緩落下。
☆、蒼卒平原
一切都在瞬間發生,餘聊還不曾有反應。而繚公子的瞳孔猛然一縮,迅速衝出營帳去。外頭已亂作一團,間斷地傳來驚恐的聲音。
“少莊主,他,他……”
“少莊主,被怪物抓走了!”
餘聊一驚,急忙追出去。不過兩步,卻又被暗希拉了回去。他回頭,看見暗希朝他使眼色,循著看去,那邊的凡王有話要說。
“你被赤隱蛇咬了?”
餘聊一怔,點點頭。
凡王再問:“聿卿醫治了你?”
餘聊不知聿卿是誰,瞥了一眼暗希,暗希補說:“少莊主就是聿卿。”餘聊這才又點了點頭。
凡王看著他,瞪大了雙目,突然顫抖起來,臉色發青,“是誰讓他這麼做的?”
餘聊只覺背後冷汗涔涔,心知不好,便說:“是繚公子。”
“愚蠢!”凡王一掌拍在榻緣,憤怒得幾乎儀態全失,“愚蠢之極!”他窮盡所有力氣,掙扎著站起身來,“聿卿不能受傷,連傷也不能有,魔族聞到他的血腥味,就會找來。他是赤隱蛇的藥,是藥,會被吃盡血肉!”說著,他一個不穩,眼看著又要倒下。
暗希上前,急忙扶住。便聽到凡王抓著他的肩膀,將頭埋在他的衣襟前,喃喃念著:“凌兒為了保住他,忍著狂症,忍著身子的日漸衰弱,也沒有動他一分一毫。而現在,卻被你們這麼輕易地毀了。”他說著,悲憤地抬起頭來,直直看著餘聊,“聿卿是我們與魔族交涉的最後一張牌,現在被你們毀了!”
餘聊看著他,突然發出一聲冷笑,“是你自己憋著秘密,憋得難受,妄圖用這些秘密給自己換取權利。而今卻來指責我。當務之急,是要救回少莊主,不是責怪誰的時候。你知道些什麼,趕緊給我吐出來!”
這凡王的氣魄,果然不同於一般人。被餘聊這麼一說,反而冷靜了下來,緩緩支起身子。他表情頓失,似乎排除了一切雜念,正在思考。
餘聊有些心急,還想說話,卻見暗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便耐下心來,等著。
營帳外面應該在整軍,鐵器錚響,繚公子的訓話傳來,“你們這群廢物,眼睜睜地看著怪物就這麼進來,如入無人之境,要你們何用!”他頓了頓,“現在給我聽著,馬上進沼澤去,不把人帶回來,你們也別給我回來了!”
“是。”齊齊應聲。
然後便聽見調兵的副官吆喝,步伐聲驀地響亮起來,漸行漸遠。就在此時,繚公子又入得賬來。
餘聊有些吃驚,依這人的性子,定是要身先士卒,搶在兵前,怎麼又回來了?少莊主的死活並不重要嗎?
“往黑沼澤方向去了。”
繚公子說著到了凡王面前,卻無動作。他神色慘烈,凝眉蹙額,卻看著凡王思考,並不打擾。他們似乎習慣於這種相處的方式,相互仇視卻處處諒解,理智永遠佔據著上風。
半餉,凡王終於回過神,開口道:“這人,救不了了。我們應按原定計劃,待後方輜重過來,五日後進入蒼卒平原。”
繚公子點點頭,神色卻一點也沒有舒緩。
不救了?餘聊目瞪口呆。
就在一時間,繚公子一把掐住凡王的下顎,將什麼東西丟入他口中。暗希阻止不及,但手已經下意識地攔在凡王與繚公子之間。繚公子順著力道撥開,掐著凡王下顎的手再一用力,將凡王的頭顱向上一揚。凡王喉頭一動,便吞下了那物。
繚公子道:“蒼卒平原,你五日後同餘聊進去,但這個暗希,要先行進入尋找聿卿。這藥毒不死你,但要折磨你個半死卻綽綽有餘。”
暗希頓時紅了眼,提力要攻去,“快將解藥交出來。”
凡王伸手阻止了他,“你讓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