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去,然後將那膿水甩去,動作行雲流水,和暗希的一脈相承。
此時,一支弩箭破空射來,正中他持劍的右臂,頓時震下長劍。凡王向後一退,一襲紅衣如同乘風而來,轉眼間已到眼前,伸手便掐住他的脖子。
繚公子雙手沾滿了血跡,劍已換成了弩弓,單手卡住凡王脖子。然後將手中的弩弓棄去,又拔出匕首,對著凡王的腹部就是一刀。凡王正要還手,繚公子便麻利地放開了他的脖子,捉住手腕,挑斷了他的手筋,再抓過另一隻手,如法炮製。暗紅色的血液大滴大滴地湧出,流淌在地。
凡王已無還手之力,被他扔在地上。繚公子猶不解恨,踩住凡王的腳,又挑斷了他的腳筋,那血直濺到臉上。他看著凡王在地上那蠕動的慘狀,神色才歡喜起來,一腳踏上他的胸口,道:“你這人實在是可惡,但我不殺你,一定要把你折磨得解恨了再讓你慢慢死,嚐盡這世間的苦痛。”
說著,繚公子又皺起了眉,“為什麼凌兒會死,快說,她為什麼會死!只有你在她身邊,她為什麼會死!”問著,他一腳一腳踏著凡王的胸肋,直到他咯血才罷休。
“都是因為你!”凡王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聲音提高了好幾分,“她用大半的壽命換了你的肉身!”
“謊言。”繚公子咬牙切齒,踩上了他的頭顱,“若是早幾天你說這話,我也許信了你。可這凡世從偶人軀體變為肉身的可不止我一個,凌兒可以用大半的壽命換我的肉身,那老三的肉身是怎麼得來的?”
凡王張口,血沫泛出,“是十將軍,是武公。”
繚公子一怔,俯下身去,看著他,笑得猙獰恐怖。他用手指給他撥了撥黏在臉上的頭髮,然後左右擺弄著他的臉,異常平靜地說道:“我不信。”
話雖如此,繚公子的雙目卻漸漸變紅,嘴唇緊咬,似乎痛苦至極。他終於忍耐不住,一把揪起凡王的頭髮,把他從地上拖起來,扔上了一個桌子。
餘聊的麻木漸漸減輕,便試著動了動手指,他看著腹部的傷口,雖然利器還插著,血卻已經止住了,這身體不愧是獻給予帝的,真是不同凡響。他勉勉強強站起身,再次抬頭看,發現繚公子已剝去凡王的衣物,剖開了他的肚子,正拉著腸子往外扯。
難道他也在找那封信?餘聊看不過,那凡王要是被繚公子破開取信的話,他就死定了。他幾步向前,一把撲住了繚公子的手臂,停了他的動作。繚公子看他,凶神惡煞,餘聊腿腳一軟,直接跪於地上。
☆、魂魄
“你要救他,居然向我下跪?”繚公子似笑非笑,滿臉是血,可怕極了。
餘聊心中嘀咕,暗希為了讓凡王住間上房,都給店主下跪了,他的也沒啥,嘴上卻說,“都幾百年了,還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的,非要你死我活?”
繚公子的笑意漸濃,“若是我落在他手上,只會死得更慘。”那笑終於成為獰笑,令人發怵,“如果是你的殺身奪妻之仇,過上十七八年,要不要報?”
“那個,要報。”餘聊點點頭,“但是我問你,予帝的整個計劃你是參與者?那北主又是什麼?”
繚公子的笑容瞬時僵硬,“我不是參與者,北主才是。”
“那就對了。”餘聊一拍掌,“你看,你們所有人都以為我才是關鍵,其實不是,北主一上來,就要殺我,也就是說,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但是他在意凡王,所以凡王才是關鍵,你不能殺他。”他說著,心下虛得很,偷偷把信的概念換成了凡王,不知會不會被識破。
繚公子不說話,只看著他,餘聊繼續說:“你要找到他肚子裡的信,根本不需要殺人,只要喂他吃點上吐下瀉的藥,不就好了?兩全其美。”
“藥?”繚公子伸出手來。
餘聊還想狡辯,突然身上一疼,眼前的一切開始漂浮起來,他看到了自己。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魂靈又再次脫離了軀體,剛才的行動,不過是迴光返照而已。
他掙扎著要回去,可魂靈不斷往上升起,視野越來越廣闊,幾乎可以縱覽整個永珍城。
他看到繚公子驗了他的呼吸,發現他死了,有些激動,在試圖搶救他。凡王的腸子慢慢縮回了肚子裡,傷口正在癒合,大概沒有性命之憂。
他開始緊張,開始尋找暗希。在洪荒殿外,暗希身負重傷,像個血人似的,卻在往神宗殿的方向爬。霧氣已經很稀薄了,沒有大型的怪物,只有幾隻小的東西不斷地往他身上跳,不斷噬咬。餘聊急得不行,想幫他趕卻無從下手,那一旁的流青不知是昏迷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