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數字說明不了什麼,三個數字就有理可循了。”餘聊說著,深吸了一口氣,“其實,根本不是有人要襲擊你們,而是你們才是主動進攻的一方。”
“你怎麼醒悟的?”少莊主的口氣帶著好奇。
“怎麼會有人能算準在哪兒停車,預先做好記號,這世上,哪有人會有這樣的心思。”
“有理。”少莊主贊同了餘聊的說法,卻突然語氣一轉,“不過,這般心思的人,曾經是有的。”他似乎在回憶,“算無遺策,心細如塵,這樣的人,是存在的。”
餘聊可沒心思聽他講這些,直奔心中的疑慮,“既然沒人要劫你的道,你卻在你的隊伍中安插入毫不相干的外人,是想做什麼?做個見證?怕是沒這麼簡單,替你頂罪?還是……”
“你就非要把話說滿了嗎?”少莊主打斷了餘聊的質問,“你這樣,我想改計劃都難。”
“果然,你不懷好意。”餘聊驀地站起身來,手握住了腰間的劍柄。
那少莊主一點也不緊張,仍是泰然自若,說道:“你一拔劍,才是萬劫不復,這事,還有轉寰的餘地。”
“怎麼轉寰?”餘聊不肯放下握著劍柄的手。
“這不是讓昰非去改了佈置嗎?”
餘聊聽到,仍是不放心,緊握著劍柄不松。
“我可以放過你們,只是稍有些麻煩罷了。”少莊主不緊不慢的繼續說著,關於這些人將來的事,對於他來說,一點兒也不重要。
“條件呢?”餘聊可不會天真地相信這人會這麼好心。
少莊主似乎思索了一會兒,回答:“你隨我回瀾莊。”
“回去做什麼?”
少莊主卻不回答他,顧自轉換了話題,“你可知道龍涎香?”
龍涎香?餘聊的臉抽搐了一下,那不是抹香鯨腸子裡的殘渣麼?這凡世四周都是白霧,會有大海?有大海會有抹香鯨?
“這可是最為名貴的香料,焚上一柱,餘香繞樑,三月不散。”
得了,那是定香的料,異丙醇一樣的味道。
“調製這種香有一味引子,最為罕有,故而百年來只有這些。”少莊主伸出手,比了一下自己的一截食指,然後重又收回手,“故而一分,便值十金。這引子是取自於龍族神裔,據說他們身上自有一種香味,攝人心魄。”
餘聊僥倖自己沒有回答,那根本就是另一樣東西,只是恰巧名字相同而已。突然,他一怔,這面具男拍下白麵團,不是用來成仙的。
“我投下一萬金,若能製得此香,價值必翻百倍。”少莊主說著,抓過身邊白麵團的一隻手,另一手從懷中拔出了一把匕首,對著白麵團的手臂就劃上一刀。
看著那宛如在世的肌膚,餘聊以為會濺出血來,忙撲上去,卻是來不及,那面板豁開一道口子,看那質感,像是昆蟲的角質層,裂口向裡凹了進去,沒有流血。
少莊主沒有停手,拉開那道口子,露出了裡面灰色的東西,那是乾枯成蠟狀的脂肪層,像一層塑膠,竄出一股撲鼻的異香。餘聊聞到那味道,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想不起在哪兒聞到過。那念頭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那樣可怕的一個想法,這傢伙,要將這具活俑做成香料,要將暗希的家人做成香料,這是何等褻瀆的事,他必須要阻止。
“不可以。”他叫著,從少莊主手上奪下了白麵團的手臂。趁著那人發愣,趕緊將白麵團抱起,退後了兩步。車子還在行駛,顛簸,餘聊沒有站穩,一個踉蹌,一頭撞上車梁,白麵團落了地,自己也摔得頭暈目眩。
少莊主見到這副場景,突然沒了笑容,問道:“你識得他?”
“你不可以將他做入香料。”餘聊還沒爬起,卻再次強調。
“你識得他?”
少莊主問的,還是同一句話。餘聊好不容易才從趴著的狀態變成坐姿,腦子總算清醒了一些,這面具男一定認識這身體的主人,別人都說他不是,這傢伙卻反著來求證。如果對這個白麵團在意、識得,不就證明自己便是那人。看來,他不是那個復生計劃的參與者。說不定,能問出些什麼。
“你認識這身體?”餘聊指著自己的胸口,看著少莊主,那人戴著面具,只有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從面具上的孔中露出,看起表情來有些困難。
“你果然不是。”少莊主的口氣滿是失望,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餘聊看著那被半張面具遮得嚴嚴實實的臉,突然覺得看到了落寞的表情,明明眼前那人那樣年輕,卻透出無比滄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