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著五六人。餘聊小心翼翼地鑽到靠門邊的角落裡,蜷著。
那可真是個好地方,白天陽光直曬,熱得冒氣,晚上風呼呼地從門裡灌入,本來夏夜涼爽也挺好,但一睡著,又有些冷。車子抖得厲害,這樣折騰了一天,餘聊便覺得渾身發麻,傷口開始疼起來。
第二天,餘聊就有些發昏,被太陽曬得渾身滾燙。不過車伕告訴他,下午就可以到永珍城了,他心裡頭便有種快解脫的高興勁兒。
忽然,車內騷動起來,一群人往門邊擠,探頭往外望,餘聊可不想摻乎,但奈何自己就在門口,頓時被擠出半個身子去。他提了神一看,渾身發起抖來。
車道另一邊來了一輛裝飾奢華的大車,漆金頂,鑲銀窗,三匹獅頭虎身的騎獸拉著,四周坐著一圈仗劍的護衛,而那車後面,用繩子綁著一人。那車子駕得飛快,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視野中。
餘聊的腦袋轟地炸開,那車子後面的,不正是小七嗎?
他怔著,不知該如何反應,便聽得身邊的人說,“那不是繚公子的車嗎?”
“繚公子是誰?”餘聊立刻回問那人。
那人錯愕,然後一臉鄙夷地說:“那是越莊的繚公子,碧城的大人物,你竟然不知道?”
餘聊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不是官府的,怎麼可以抓人?”
那人對著餘聊又是一個白眼,嘴上倒是耐心地給他答,“越莊來頭大得很,據說祖上有予帝和文君親賜的刀劍,可以官外自治,法外製惡。”
“可惡啊,不在碧城,看不了好戲了。”
“那傢伙不知道犯了什麼罪,不過被繚公子抓住,死定了。”
“繚公子抓的都是有罪之人,看他殺的時候才叫痛快。”
邊上的人嬉笑著,彷彿那繚公子在為他們報仇一般。餘聊卻感到毛骨悚然,這小七,到底犯了什麼事?
晌午剛過,車子就到了永珍城。停在了永珍城的門口。餘聊跳下車,看見一座宏偉的城門。
那是真正的滄桑與厚重,每一塊壘成城牆的石頭,在如此漫長的歲月中,仍是刀刻一般的輪廓,風雨的侵蝕,留下細小坑窪的痕跡,卻毫不動搖那堅實的軀體。
餘聊只那一眼的震撼,無心再看,看到接車的夥計,忙問:“你們車行最快的車是什麼,多少錢?我很急。”
那夥計嚇了一跳,心中疑惑,剛見這人從車上下來,怎麼還要去哪兒,“你直接租個騎獸,那鼻託諾最快,去哪兒?”
“到碧城。”
“你不是剛從碧城來的嗎?”夥計脫口而出,“鼻託諾一隻,十兩銀子。”
“有車呢?”餘聊不會騎獸,可不敢亂來,再一想,自己剛學會趕車,趕快車也是不行。
“帶車加二兩銀子。”
“能幫我找個趕車的師傅嗎?”餘聊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張二十兩的銀票,遞給車行的夥計。
夥計接過銀票,說:“我給你趕,你等著,我去車行做個記錄,再把車子弄過來。”
“好,好,多謝了。一定要快啊。”餘聊對著夥計喊,那夥計擺擺手,進城門裡去。
那一刻,餘聊才突然意識到,要找的答案,凡世存在的基礎,漩渦的中心,也許就在這城中,離得這樣近,已經在這座城門口了,卻是不能進去看看。
他忍下不甘心,左顧右盼了一會兒,看見下車的地方豎著一塊牌子,寫著餘聊二字,不遠處,另一個車行的接車點,也豎著這麼一塊牌子。他好奇,便走近了看,沒錯,果然是他的名字,而且字跡工整遒勁,像是暗希寫的。
“這是誰放在這兒的?”餘聊扯過一個旁邊的夥計,問。
那夥計說:“昨兒來了一人,給錢放在這兒的,你就是那餘聊嗎?”
“是,我是餘聊。”
“哦,那人叫我傳句話,說是餘聊來了,就告訴他,不必等他了,他怕是不能來了。”
餘聊聽到,心裡猛地一顫,這小七,看來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危險,如果不是在路上看到他被綁了去,他居然還打算瞞著他。
那夥計去了許久,還沒把車牽來,餘聊明知道這夥計進了城去取車,需要一些時間,但還是急得團團轉。
這時,一隻鳥兒停在了牌子上。
餘聊注意了這鳥很久,一直在這個地方徘徊,停落過幾次,都在寫著餘聊名字的木牌上。這次停在身邊,餘聊便仔細看起來,驀地一驚,這不是那隻綠頭雞麼?在旅店的時候,他仔細瞧過那鳥,就連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