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讓他出門買菜。餘聊正睡得模模糊糊,想也沒想就應了。
當他清醒時,人已經提著菜籃子站在街市上頭。
“這濼嬰,太陰險了。”餘聊暗自罵了一句。
正走著,突然一輛沒有騎獸拉著的車子,從他面前慢慢駛過。
在永珍城,用靈粉行駛的車輛非常普遍,餘聊注意到它,只是因為車子的震動,車簾的彈起,有個金髮之人,坐在那車子裡。
從繒城到永珍城,除了那個詭異的麵糰之外,餘聊還沒有見過其他金髮的人。他曾打聽了一番,聽說金髮不是凡世之人所能擁有的,只有上古的神只才能長出那樣的顏色。
這一念間,餘聊膽子大增,猛地撲上車子,跳上了座駕,正準備掀起簾子瞧,那車子突然一震,一隻手從車簾後探出,抓住了餘聊的手腕。
餘聊看著那隻手,顏色瑩白如雪,再好的大家閨秀也沒有這樣漂亮的膚色,不是那白麵團還能是什麼東西。隔著那一層簾子,有個身影跪坐在了簾後,似乎在看著他。
兩人隔簾相望。
然後那人先開了口:“開啟簾子,你將看到的是這世間不合理的存在,它會擾亂你的思考,渾濁你的神智。這樣,你將無法再用你的推敲得到事實的真相。”
餘聊聽著一愣。那聲音也是適時一頓,然後繼續說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還要開啟嗎?”
“你倒是說說,不開簾,怎樣才能得知真相?”餘聊問。
那簾子後傳來了另一人的聲音,“你不妨去問問繚公子,稱呼他為凌萼,將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這車子裡,有兩個人。
餘聊略微驚訝,但他很快意識到,這兩個聲音,與在屁羔子家所聽的,幾乎一模一樣。好奇心戰勝了一切理智,迫使他伸出另一隻手,快速地撩起簾子。可還沒等他看清,那車子裡猛地竄出一隻東西來,將他撞下車子。
他摔得天旋地轉,好不容易定睛看去,那東西是一隻兇猛的尖牙狗,卻有著鮮亮蓬鬆的紅色尾巴。那狗見餘聊起身,又一下撲來。
餘聊好不容易擺脫這東西的糾纏,回頭看去,那車子已然沒了蹤影。他捂著受傷的手臂,回想那兩人所說的話,“不妨去問問繚公子”,心裡不禁暗罵,他孃的,這麼恐怖的人,誰還想見第二次!
他先去了醫寮包紮了傷口,然後再買了菜回去。
回到學府裡頭,暗希已經醒來,他便把菜交給了他。這時,濼嬰一個人在院子裡看書。餘聊等飯,也無聊,搬了凳子坐在他身邊,偷偷看他的書。
“怎麼買個菜都能受傷?”濼嬰看著餘聊手上的傷布,忍不住笑起來。
“別提了,被只紅尾巴狗咬了。”餘聊擺擺手。
“紅尾巴狗?”濼嬰念著,恍然大悟,“是格耶回吧?那東西可是大補。你這是想去抓來吃?”
餘聊點頭,“對,就是這樣。”
“活該。”濼嬰道,然後繼續看他的書。
餘聊在旁也瞄眼看,越看越覺得那書像在寫一個故事,他便問:“你在看什麼?”
“上次去繒城買的一本書。”濼嬰看餘聊對書有興趣,便高興起來,“據說是一年前出的,這書我在鼎城也見過,就這兩地賣得特別好,但是其他地方卻連聽都沒聽過。我想著奇怪,就買了看。寫得可真好。”他說著翻到一頁,指著那上面的話,說:“特別是這一段,那小乞兒對樵夫說的,我家住高牆外,桃花莊,乞食謀生活,快活過帝王。哈哈,還真敢說。”
餘聊沒聽出什麼出色的詞句來,想著大概是不瞭解前因後果。突然,他腦中蹦一串詞,繒城、鼎城、高牆……便覺得莫名地有什麼聯絡,又問:“那小乞兒叫什麼名字?”
“叫冰城,這是全書的敗筆之處,一個小乞兒居然叫這麼奇怪的名字。”說著,濼嬰指著書上的那兩個字。
冰城,冰塵……餘聊想到了什麼,繼續問:“這書裡,還有什麼人?”
“沒了,活人就只有那個樵夫和乞兒。”
“那你聽說過什麼桃花莊嗎?”
“有啊,永珍城外就有個桃花莊。”
餘聊大為震驚,趕緊將書奪過一陣狂翻。
濼嬰覺著奇怪,就勢想拿回,卻見餘聊驀地停在了一頁上。
那一頁,寫的是乞兒種了六棵樹,一棵被樵夫砍了,剩下的死了三棵,只有兩棵樹好好地活了下來,取名為“央”和“希”。
這時,暗希已擺好了飯菜,出來叫兩人。餘聊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