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腦袋,鴨子的腳蹼。這不是異師家裡的那隻綠頭雞嗎?餘聊一驚,莫非這東西是珍獸?只見暗希抱過綠頭雞,便徑直出了鬥場,對圍得水洩不通的人群道:“讓開。”
人群便乖乖讓出了道。
他便走到餘聊他們面前,說:“回去了。”
聽著那些女人失望的叫聲,餘聊滿腦子全是屁羔子的那句話,“我聽花婆說,那希爺是隻椿蟲子”。
一個人,越是無慾無求,心裡一定有著更重要的事。
回到旅店,暗希喂那隻綠頭雞吃了些東西,就顧自躺下。過了睡覺的點,餘聊可睡不著,翻來覆去了一會兒,便指著綠頭雞,問:“小七,那是個什麼東西?”
“天通鳥。”暗希回答,然後一頓,又解釋了一番,“只要給他喂兩人的血,它就會在那兩人之間來回通訊,不論人在何方。”
“真神奇。”餘聊誇讚了一句,心下無聊,便又問:“小七,你的銘牌是誰送你的?”
暗希似乎猶豫了一會兒,答:“凡王。”
餘聊一個激靈,從床上翻身坐起,“凡王送你的?”
“嗯。”暗希的語氣很淡,但也掩藏不住微微顫抖的音色,“那塊藍玉,是南方送來的東西,凡王看著好,便叫人打磨了六塊銘牌,細細雕琢,而後送給了我們。”
餘聊激動起來,“那,那個麵糰手裡也握著一塊,他也是凡王府的管家不成?”
“嗯。”暗希輕輕應了。
餘聊差點跳起,“如果照你所說,你賣的,那是你……你所謂家人的屍體!”
“可他已經死了。”暗希的口氣仍是淡淡的,絲毫沒有愧疚。
餘聊卻有些傻愣。
“他被做成活俑,已是不幸,你不讓他入土為安,卻把他的屍體挖出來販賣,你在想什麼?”
暗希卻說,“若能找到凡王,何事不為?”
“凡王對你來說,真的這麼重要?”
“是,萬分重要。”暗希答完,一頓,然後道,“我以為你會指責我一番。”
“我已經指責了。”餘聊嘆了口氣,“你不會難受嗎?”
“嗯,難受。我寧可躺在罐子裡的人是我。我和他,是摯友,一起在神潭中潔身,奉上苦竹。”然後他輕輕地哼了句,“千載數風流,豈能如訪憂……”
哼道最後,他的聲音更是顫抖。
餘聊一愣,“你是說,這童謠和他有關係?”
暗希道:“太久以前的事了,不想再提,睡吧。”
☆、所謂存在
再過兩天,就是六月初一。旅店離天居寶近些,可以看到各種豪華車子打從店前過,都聚在了天居寶附近。
這天,矛良來敲門,說是天居寶的老闆來了,來收銘牌。
旅店的上房裡,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看上去非常儒雅,見人來,馬上拱手做禮。而他身邊站著憩龍。
那憩龍指著年輕人,便說:“這是我們天居寶的少老闆。”
幾人便打了招呼。
大約屁羔子和人已經談了幾句,只聽矛良低聲問他,“我不在,你講價了沒?”他平時嗓門大,這時候也沒收住,在場的幾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屁羔子嫌他煩,瞥了一眼,“我什麼時候吃過虧?”然後舉著手裡的銘牌,對少老闆說:“一百金。”
那少老闆不生氣,笑盈盈地答,“那兩百金我收了。”
屁羔子和矛良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屁羔子覺著有貓膩,不樂意了,“這是個稀世珍品,五百金。”
憩龍在一旁看不下去,嚷道:“你拿著這東西出去五十金出價試試,跑到哪兒,被人攆到哪兒,別以為我們少老闆好欺負,見好就收,別不知好歹。”
屁羔子一聽也來了氣,正想爭辯,被矛良攔下了,“咱還有個麵糰兒,要靠著他發財呢。”
“怕什麼,價拍高了,他也賺,怕他做啥!”
“說得好。”少老闆讚賞地鼓了鼓掌,“做生意就要這股子氣,不然可賺不了錢。”
屁羔子被他這麼一誇,反而不好再說話,便又重複了一遍:“五百金,你收不收?”
“收藏這銘牌,本是家父的愛好,於我,並沒有執念,若是你實在不願出手,我回去稟告家父,未曾找到便可。”那少老闆說著,語速突然慢了起來,“一百五十金。”
屁羔子不說話,矛良急了,“兩百金,兩百金,成交。”
一旁的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