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也蜷縮著一人,一樣的打扮,便沒再細看,說道:“也是個白麵團。”
這時,從外面又進來三人,都是結實的身材,聽了壯漢一頓說,便興奮地去看另兩個罐子。
“這兒也是個白麵團兒。”
“這個也是!”
確認了罐子裡的東西,幾個人摩拳擦掌,便要開搬。壯漢到餘聊身邊,把火把遞給他:“小兄弟拿著火把到前面帶路去。”
餘聊並不識得路,轉念一想,道:“搬罐子這累活,還是交給小的吧。”
果然,其中一人順著話便說:“這地宮七彎八拐的,不好走,我在牆上留了記號,我來帶路。”
那人熄了個火把,別在腰間,便舉了自己帶的那支,在前面帶路。
出石室的那道門只兩人並肩的寬度,卻非常高聳,像一道裂隙劈開在岩石之間,直衝上天,即使藉著火把的光亮也望不到頂端。餘聊想著,這道門的設計太過於奇特,或許並不是出石室的正門。他往後看了一眼,石室的另一面已陷入黑暗,他隱約記得那裡應該是坍塌了。
襯著火光,可以看見門兩旁全是浮雕的珍禽異獸。每一隻都和人一般高大,相互廝打纏繞在一起,而頭顱正對中門,呲牙咧嘴,異常暴戾兇惡。
這時,舉火把的人說:“我來的時候,這些石雕還比較散,怎麼感覺都聚過來了。”
餘聊聽見,再看石雕,猛獸的頭顱果真都朝著他們,直看得人脊背發涼。
有人發了話,“就你膽子小,這黑燈瞎火看什麼看,少說話省點力氣!”
出了石室門,一拐,便是一道長廊。廊壁上描著彩畫,似乎有戰爭,也有祭祀,在火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
在這些畫面中,戰爭場面佔了多數,士兵相向的有時候是人,有時候是一些體態詭異的怪物,而在雙方交戰的中間,必定是一些人與獸的結合體,他們的頭顱上特意描繪了神性的光芒,像極了神話時代中人化的野獸圖騰。
戰爭場面結束後,突兀地出現了一副格格不入的壁畫。那是一個彩色的罐子,罐子裡蜷縮著一個人,沒有手也沒有腳。而罐子的一旁站著另一個人,有著兩雙手,兩雙腳。
什麼意思?
每一次壁畫的結尾,都是這樣一副畫面,連罐子上的花紋也一模一樣。
“難道這是一種奇怪的祭祀方法?”那握著火把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三百多年前,所有的祭祀全部被禁止,而我們現在所處的凡世也開始於三百多年前,這個地方,難道記錄著這個世界的基礎?”
“你想多了。”壯漢開口道。
餘聊心中卻是一動,這個世界,存世只有三百多年的歷史嗎?
舉火把的人笑起來,“你採了那麼多年石頭,心裡也該有點數了吧,這個世界和我們所知的並不一樣。予帝駕崩,文君繼位,這周圍的門突然間就全都消失了,只剩下凡世這塊孤零零的土地。再也沒有神明,再也沒有戰爭。”
“這不好嗎?”有人開始不耐煩,“唯恐天下不亂。書讀傻了吧,說話跟放屁似的,叫你屁羔子是叫對了。”
“說什麼呢你?”那人提高了聲音,“你能知道這東西的價值?眼睛跟瞎了似的,寶貝放在你面前都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三百七十四年前,這個世界發生了劇變,一切都不一樣了。不習慣,那是老祖宗的事,我們現在只要活得舒服就行,別去碰那些亂糟糟的東西。”
另一個搬著罐子的人也開始說話,“不過,門消失了以後,那邊的人也消失了,倒是從來沒見過。”
屁羔子道:“我們不可能永遠困在這個凡世的,我們遲早……”
“住口!”那壯漢猛然間插入話來,“這麼大年紀,連自己嘴巴都管不住。給我繼續往前走。”
說著,他大踏步向前而去。一行人只得停下爭論,繼續往前去。
長廊一轉,還是個長廊,彩畫卻一下子變成了符咒一樣的圖形,不明意義。沒走幾步,便踢到了零零碎碎的石頭。廊壁上也開始剝落,坑坑窪窪的。越往前走,碎石越多,長廊也開始有坍塌的跡象。
“不對,有什麼跟著我們。”突然有人壓低了聲音。
周圍驀地靜了下來。
從後方隱隱約約傳來了咚咚的聲音,異常渾厚,又非常遙遠。
“也許是老頭子那夥在搬大件,”壯漢還想說什麼,回頭看了一眼餘聊,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催促道,“快走。”
又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