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下
這石縫外面,似乎是一個山谷。能見到兩旁高聳的山脊,草木非常豐盛。但山上大概發了泥石流,半座山都坍塌下來,填平了腳下的深谷。那縫隙就生在泥石流滑下的山坡上,泥石已經結住了。
奇怪的是,泥地上還有一個接著一個的土堆,像是炸開一般,隔上幾步路便有,不知是怎樣形成。
在斷木亂石的橫雜中,幾人抱著罐子跑出了幾里地,終於看到一處人為休整過的地方,是一塊乾燥平整的向陽坡地,上面紮了個營子,有五人圍坐在一旁。
一行人到達營地,就徑自靠著罐子休息。
餘聊這時候才回頭看了一眼,他們過來的方向,再過幾座山頭,就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非常濃厚,霧裡面只有幾個山頭,露著黑黑的影子,剩下的,再看不見。
“哦呵呵,你們找了什麼好東西啊?”營帳邊的那圈人裡,走出了一個白髮長鬚的老頭子,笑眯眯地問。餘聊回過神,見營地正中,堆著不少好東西,青銅燈、玄玉、蒼石、彩陶罐,林林總總上百件。
壯漢丟過去一個青白眼,沒好氣地說:“這是我們用命換的好東西。”
“你們要賣,還不得找我麼不是?”老頭子說著,細細打量了一行人帶來的罐子,頓時眉開眼笑,便叫人來開啟。壯漢那行人騰地站了起來。
“說好了,要麼三七分,要麼給現銀,應了才給看。”壯漢仗著身軀,攔在眾人前。
老頭子伸出手,對著壯漢舉了四個指頭,道:“給你們四成,如果我猜得不錯,這裡面的好東西,分你們四成也夠你們一輩子吃喝了。”
“呸!”壯漢啐了一口,“孃的,你以為我們做這一行幾年了,老子採石頭的時候,城裡出石頭的鋪子還只有三家,哪輪得到你!”
老頭子不怒反笑,口氣平和地說道:“四六是保底分,等看了貨,價格還可以商議。”
壯漢思索了一會兒,正要同意,那個舉火把的精明鬼又跳了出來,道:“不要欺人太甚。我們拼上了兄弟性命,才把這好東西搞出來,你這樣分,誰還敢和你做生意!”
“哦呵呵。”老頭子的笑越發陰陽怪氣,“什麼兄弟性命,這不是好好的麼,去了四個人,回來四個人,唬誰呢?”
精明鬼一愣,猛然間望向餘聊,向後退了幾步。壯漢幾個也迅速意識到了,齊刷刷地向後退去。
一時間,氣氛詭異之極。
其他人順的羽衣,都橫七豎八地捆在身上,而餘聊卻穿得好好的。他的那件羽衣,薄如蟬翼,色彩斑斕,無風卻自動,不同凡品。再細看餘聊這人,膚色白得幾乎透明,那是許久不見天日的蒼白。這樣的人,這樣的打扮,出現在這荒郊野嶺,怎能不讓人浮想聯翩?
“你們把什麼東西給惹出來了?”老頭子有些緊張,立刻退到了另幾人後頭,“看這羽衣的品級,只有帝王陵的主位才能穿。”
壯漢從包裹裡掏出刀,一把抽了出來,“你是哪兒來的?”
餘聊冷汗直冒,趕緊擠出笑容,說:“各位不要緊張,是自己人。”說著便將那羽衣脫下來,塞入懷中。
“誰和你是自己人!”壯漢說著,舉刀便要衝上去。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然有人說道:“人是我帶來的,先去探路了,所以你們沒見著他。”
餘聊聞言,頓時感激涕零。望眼去,說話的是一個極年輕的人,不過二十歲上下,瘦弱修長,在這群人裡顯得有些突兀。看臉,長得極其精緻,眉眼口鼻,彷彿燒出來的瓷器。那人一說話,壯漢立刻停了手,老頭子也換了臉。
“原來是希爺的人。”
餘聊識趣地連連道歉:“實在對不住,對不住。”說完,趕忙跑到那人身後。那人也不看他,抱劍重又坐了下來,“矛良他們也不容易,誰都有得賺,生意才長久。”
老頭聽著,堆笑道:“希爺的面子當然是要給的。”
雙方總算是沒再爭,兩夥人安分地走到一起,掀罐子去看。蓋子一開,便聽到一陣驚歎。
“麵糰!”
“是白麵團兒!”
老頭子一聲冷笑:“哦呵呵,你們賺大發了,這東西分四成也夠你們十輩子花的。”
那邊吵得熱鬧。餘聊卻有些忐忑,他並不認識這個年輕人,可他為什麼要幫他?於是他想找個話頭搭上,憋了半天,問了句:“這麵糰,是個什麼東西?”
這個被稱為希爺的年輕人掃了他一眼,道:“這幾具是龍鳳古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