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餘聊甩甩手,看到矛良笑得很是欠揍,“你不是說那異師說什麼,原來是這樣,我們為什麼不去問問他?”
矛良聽著如夢方醒,“有道理,明天就去。”
餘聊便望著小希爺,徵求他的意見。那小年輕站在門邊,看著餘聊的方向,但不知聚焦在什麼地方,眼眸中迸出了異樣的光彩,這和山中所見的不一樣,那不是平靜的亮光,而像是野獸看到獵物時那種專注的眼神。他在思考什麼,他一定在思考什麼,像他那樣的身手和洞察力,怎麼會看不見房樑上的影子?
小希爺點了頭。
“就這樣,今晚上先休息。”
“你們先去客房,我先把屁羔子扶回床上去,可千萬不能讓緋瑤看到了。”矛良說著轉身回了屋子。
這一時刻,小希爺的眼神才從天邊迴盪過來,四目相對,他慢慢走近餘聊,道:“怎麼,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餘聊這才感到失態,忙收回了眼神,打趣道:“沒啥,看看你,你好看。”
鬧騰了大半夜,餘聊怎麼也入不了睡,便悄悄調整了位置,眯著眼睛看不遠處的小希爺,那小年輕似乎睡得很沉。他那樣在乎帶回來的白麵團,細心地對待。對於他來說,這應該不僅僅是個能換錢的寶貝。小希爺一定知道了些什麼。
餘聊相信,這世界上所有不散的魂靈都是有目的的,那個麵糰,不會僅僅只是跟著來到了這個地方。
忽然,外面傳來了輕輕的木軸轉動的聲音,有人開了大門進出,會是誰呢?目光越過小希爺,矛良也睡得沉。是誰進來了,還是誰出去了?他便悄悄地起了身出去,來到院子裡,看見大門果然是虛掩著的,正要上前檢視,驀地腦後鈍痛,沒了知覺。
第二天醒來,餘聊發現自己好好地睡在床上,再摸摸後腦勺,還是有些疼,卻無法判斷是被人打了還是枕頭擱著了,難道昨晚上做了一個夢?
“來來,吃點東西。”外面,矛良已經吆喝開。
餘聊趕緊爬起,三人吃了點東西,便出門。以為要步行,矛良卻牽了牛車過來,說:“既然這牛車都租下了,別浪費。”
餘聊昨兒個就顛得難受,看著有點發怵,但還是上了車,鑽到裡面,找了個穩當的位置坐下。
車子一路行,餘聊撩著簾子看。頭鎮是一個寧靜的地方,錯落有致的建築,依著山的輪廓而建造,都是些像矛良家的院子,非常古老的味道。牛車在小鎮的街道上拐了幾個彎,漸漸遠離了群聚的院落,來到一個像荒郊的地方。牛車一個大轉彎,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塊異常巨大的石頭,七八間屋子般大,圓溜溜的,再近了些,才發現,那石頭上有凹凸雕刻的花紋。
是眉毛和眼睛!餘聊猛地從車子中跳起來,大喊:“快離開這兒,這是個地魈!”這麼大的地魈,比溶洞裡的還要大,影響範圍肯定也很廣。
“小兄弟,你也認識啊?”矛良一點也不急,緩緩說道,還帶著幾分笑。
餘聊一肚子疑惑,回頭看小希爺,小希爺看了他一眼,說:“這個地魈已經死了,死了有上百年的時間,上面有裂縫。”
餘聊定睛一看,那塊大岩石上果然出現了很多裂縫,歪歪扭扭地延伸著,這石頭也沒有泛起金屬光澤,許是死了,這才放心。
這時候,車子一停。
“異師的異院到了。”矛良說。
一個孤零零的屋子,建在田野之間,正對著那塊大岩石。幾個籬笆圍成的小院子,種著菜,養著雞鴨,並不是雞鴨,是奇怪的鳥類,長得像綠頭鴨,但是長著雞的喙,肉乎乎的爪子,餘聊認不得。
屋子就是普通的農舍,和矛良家差不多,只是獨門一個,收拾得倒也乾淨。進了屋子,一眼就看到一個神龕,但是神龕裡面只有一個黑色的小盒子。一個四十上下的男人看到人來,便放下農具,過來招呼:“你們要幫啥忙嗎?”
矛良在外停牛車,這時候才進來,那男人看到矛良,立刻鐵了臉,說:“我幫不了你們,走吧。”
餘聊忙說:“你不是說原來是這樣嗎?你不是明白了嗎?不幫我們沒關係,總是要告訴我們個緣由吧?”
那人嘆了口氣,坐在了神龕邊的木椅上,“你們鬥不過他們的,他們也不想害人性命,交給神宗殿的人就行了。”
“神宗殿?”餘聊一愣。
“我說了多少遍了,我解決不了,要上報給神宗殿,”那人說著又站了起來,“我們異師也只是給不合理的事做合理的解釋,只有合理的事才可以被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