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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他在捏我的臉。

於是,我傻眼了,吶吶地睜著惺忪的眼瞧他。他未曾料到我能突然醒來,有點奇怪的望著我,貼在我臉上的掌心未動一分。

彼此對視,相對無言,緩了片刻,他彎著眸子,笑笑:“你在做夢,繼續睡吧。”

他來了個把月,這是我頭一次見他的笑,整個腦子都懵了,於是我愣愣地嗯了一聲,翻身又眯上了雙眼。

自此,我便時時注意他,且一發不可收拾,情根深種。

如今再想想,他許是不好意思,這才哄我說是做夢。真好笑,我呵呵幾聲笑了,笑著笑著,便睜開了眼,眼中映入了純易焦慮又帶了點歡喜的眸。怔了怔,我猝然環視周圍,方知自己不是做夢,而是純易來了,來救我們了。

純易怕我憂心,特意告知我大將軍在隔壁,且已請了御醫。他能尋到我們,指不定費了多大的功夫。現在他已安排好一切,我怕若執意親自去瞧寒了他的心,遂配合地喝了一大碗藥,躺回床上休息時拉著他和他說話。

他並未拒絕,我說什麼他聽什麼。說著說著,他忽然攥緊我的手,抬袖掩面間直接伏在了床邊。我吃驚,忙地撐起身子去扶他,他卻猛地甩開我的手,低著頭冷言冷語:“君上,你回來就好。”

我立時靜默。他想說什麼,我都知道,所以我也不知此時該說什麼。房間裡沉默了一會兒,我又聽他道:“君上,裴家密謀,其罪當誅,現已伏法。唯大將軍還在。”

聞言我身子一洌歪,又倒回了床上。睜眼望著床頂,我問他:“是你下的令?還是鉉睿?”或許是我自己造成的。離開前我命他圍困裴家,雖是一時氣話,但也是最大的助力。

純易淡定,只道:“是臣。”

過了許久,僵住的身子放鬆下來,我扭頭衝他笑笑,勾起的唇角有點苦澀:“純易,你……罷了,不是你,便是鉉睿,沒什麼不同。”他們兩個,無論是誰做了此事,我都覺著無措。

“純易,你說,等大將軍醒了,我如何告訴他?”我故意為難他。他未抬眼,只公事公辦道:“按照南黎律例,大將軍是要接受審問的。”

我就不該問。

“純易,沒有寡人的旨意,誰也不能動大將軍。”心底的疲倦一波一波地襲來,我揮揮手讓純易退下:“純易,你為何這麼做寡人很清楚。裴家雖未真的謀逆,可擅自與鉉睿互通書信,私下來往,如此行事原本就可疑。你,也未做錯。歇著去罷。”他費心經營一切,無非是為了保住我。他對我的好,我全記著,卻無法償還。

純易未再接話,直接退出了房間。等覺著自己休息好了,渾身也有了勁兒,我下床去瞧大將軍。我以為我能活下來,那麼大將軍自然也能,殊不知上天已不會再眷顧我們。

為準確病情,純易找了數名醫師,王宮裡的,民間的,但他們都說,大將軍沒死,還活著,還有意識,知覺,卻不能動了。此病實屬罕見,他們醫術不精,無能為力。

我沒聽懂,轉頭去瞧純易。純易神色認真,一字一頓道,君上,他們的意思是,大將軍許是永遠都不會醒了。沒死,卻活不過來了,這叫活死人。

這回我懂了,不如不懂。

腦子昏昏沉沉的過了數日,我對純易道:“純易,既然他們說這不是人能挽回的,那我們去求神求佛罷。”

純易瞧著我滿懷希冀的臉色,終是緩緩點頭,卻別過了視線:“君上高興,便去做罷。”

我帶著大將軍去了菩難山的凌霄塔,塔下有一座寺廟,坊間傳聞廟裡的佛很靈,很靈。

塔裡清靜,我將大將軍安置好,又讓純易搬來了大大小小無數的神佛相,虔誠得祈禱求助。偶爾也會去廟裡一趟,多多拜拜,或許神佛就瞧見我的誠意。

大將軍很安靜,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我拜完佛,便去瞧他。一瞧幾個鐘頭,忍不住了捏捏他的臉,親親他的唇角,心裡這才高興點。

至於朝堂之事,我已許久未管了,都是讓純易瞧著。鉉睿一再要來瞧我,我不見他。他跪在塔外,喊我王兄,王兄。

純易和我跪在塔裡面,問我:“君上,為何不見?不管他如何要你的命,總是你唯一的血親。”

我知他在諷刺,也在為我抱不平,遂衝他笑笑:“這些日子,你累著了。待大將軍醒了,我一定好好供著你,就跟供這些佛似的。”這些都是真心話,掏心掏肺的。

純易一怔,哈哈一笑,擺手拒絕:“不了,君上,臣受不起,受不起。”

我瞧見他笑,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