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左腿便擱在岸上。
梁青幼年時就進了王府,自小一直跟著大師傅學武,雖不似他人筋肉虯結、膀大腰粗的,平時看著反而偏於瘦弱,衣服下卻是精肉內斂,力量非凡,且頭腦靈活善變,一般幾人聯手都奈何不了他,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是王府的二等侍衛了。
此時擺出的這個彆扭姿勢也沒讓他有多為難,繃起筋肉的雙臂牢牢托住了他的身體,眼見著清澈的潭水一寸一寸自身下漫上,沒過了精瘦結實的小腹,停留在寬闊硬朗的胸口,露出了精緻的鎖骨。這時他的右腳似是踩到了底,便慢慢收回雙臂,穩當的站立水中,而袒露在外的左腿牢牢架在地上毫不吃力。
梁青感覺到有水流從右腳面淌過,心道怪不得潭水這般清澈鮮活想來源頭不會是地下暗流,不然水溫不會如此適宜。這樣一想,梁青的腦子又活泛起來,若是能尋到地表的水源,沿著河道就能走出去了。雖然有那熟悉山林的男人在,不過做好兩手準備總不會差的。更何況他實在摸不清那男人的脾性也是無奈。
美美洗了個澡,幾日來堆積心頭的抑鬱總算清了乾淨,梁青很是愉悅。好好拾掇過的梁青也終於恢復了本來面目,略顯清秀的臉龐因一雙不過分粗厚的劍眉平添了幾分英氣。
潭水滋潤後的薄唇紅潤了許多,形狀姣好且唇線柔和。而那對丹鳳眼依舊如初見般幽深明亮,只是光彩更甚。換上短袖短腿的粗麻便衣後更顯身材挺拔、四肢頎長,裸露在外的膚色如蜜,怎麼看都是一個英俊瀟灑的少年郎。
回到木屋已近晌午。沒有見到男人的身影,便徑自在屋子另一邊揀了些藥草重新包紮傷口,心想反正堆了一地暫先取用幾顆也不礙事,到時候多做些活補回去就是,這邊想著,那邊三下五除二就手法利落地處理妥當了。
從地上爬起時剛一轉身,差點撞上正好回來的男人,眼神竟有些心虛地飄開了。男人的目光在梁青身上頓了頓,即刻便不著痕跡地滑開,將手裡的事物舉到他的跟前,抬著下巴偏頭指了指竹廊那頭。梁青鬼使神差地接過剛斷氣的獵物,先是瞄到了男人線條剛毅的下巴與喉結,而後才注意到竹廊盡頭的簡易灶臺。
異樣的感覺讓他不敢多想,趕緊提了獵物,扶著圍欄向灶臺走去。他不知道的是,身後的男人一直用幽暗的餘光目送他一扭一扭地離去,彆扭可笑的動作卻透著別樣的風情。
☆、第七章
7
王府眾人除了對梁青的身手、機智讚不絕口外,都還要誇一聲好廚藝。要說他的掌勺功夫有多妙,且看歡兒便知一二。歡兒本就生得高大威猛、氣宇非凡,作為少有的獵血,馴犬場自然虧待不了它。
但自從跟隨了梁青,它那點青黑如墨的毛皮越發顯得油光水亮了,其他獵血站它邊上,絕對是相形見絀,這更是助長了歡兒得意忘形的劣性。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經了這一遭,也不知歡兒還吃不吃得慣不是他做的食材。搖了搖頭暫且將那點憑生的小惆悵丟到一旁,將已經收完汁的野兔肉出鍋。雖說深山老林沒什麼調料,但好在食材新鮮,還有現成的草藥做香料,甫一出鍋便是肉香四溢,細聞還有藥草的清香,對自己的手藝,梁青還是頗為自信的。
只是這菜做好了,可眼下除了一鍋一勺,連一隻碗筷盆盤都尋不到,讓梁青很是犯難。想了想,還是求助屋主人吧。又扶著牆拐回門口。
此時男人正在門前空地上處理皮毛獸骨,梁青站在他身後,雖看不清他的動作,梁青卻下意識地覺得應該是利落大氣、熟稔自如的。才要開口才發現,昨晚思量一半的稱呼此時都還沒著落呢,於是又是一陣苦思冥想。
許是站的久了讓男人有所察覺,男人便停下手裡的活轉過身來。看到的卻是青年薄唇半啟,濃眉緊蹙,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只一眼便瞧出了梁青在猶豫什麼。一出聲,低沉的嗓音便打斷了梁青的沉思,“熊。”
“熊?”梁青不由地重複了一遍,見男人點頭才明白過來。可這稱呼倒讓他有些新奇,不能說有多親暱自然,但也不像是陌生人間的稱呼。或者說,更像是一種表明身份的稱號。如果是這個男人的話,這個稱號卻也恰當。
這一打岔,梁青差點忘了正事,趕緊言簡意賅地表述了一番他遇到的用餐麻煩。熊聽完他的話,難得緊了緊粗獷的眉頭,沉吟一會兒才聽他說道:“先用鍋吃。”
梁青著實驚了一下,回頭想想覺得也實屬平常。自稱“熊”的男人常年獨自生活于山林中自是不會那般講究。幸好不致茹毛飲血,還有鍋勺讓他有餘地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