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造七級浮屠啊……子曰:仗義相助必有好報……子曰:方蘭生今日遭蒙大難,少恭心慈手軟……啊不,是妙手仁心,定會出手相助。子還曰……”
長琴無奈撫額,拖長了聲音道:“什麼子曰,是小蘭曰吧。”
方蘭生“噠噠噠”地跑到長琴的面前,仰著一張慘不忍睹的小臉,露出了和懷中小狗如出一轍的神情,軟聲道:“少恭,你一定得幫我啊……少恭你別看我這個樣子,我當時可是拳打惡霸腳踢流氓,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以一敵百遊刃有餘,一心一意還世道一個朗朗乾坤……”
長琴的眼角抽搐,他當初是瞎了眼才覺得那個用著一張包子臉做嚴肅狀的小孩子很像韓云溪才沒有無視其存在。但看著那雙乾乾淨淨的眼眸,他又忍不住嘆息道:“說、真、話!”
方蘭生訕訕地甩了甩手,乾笑著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他是如何將欺負小狗的那幾個小孩子趕跑救下這隻小狗,如何在那一場混亂中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副德行。雖然方蘭生刻意模糊了對抗的人數以及年齡,但長琴很快就用著他那過目不忘的記憶力找出那八個經常欺負弱小,年齡段處於六歲到八歲之間的小孩子。
長琴坐在石椅上,低頭看著方蘭生。
方蘭生站在長琴面前,仰頭看著這個溫潤如玉的青年。
方蘭生心中淚流滿面,他的身高,是他心中永恆的傷。
如今的他和少恭出門,誰能想到自己是他的總角之交,就差沒說自己是少恭的兒子了。
的確,方蘭生綜合了各種原因後,樣子比起實際年齡嫩了不少,但主要還是少恭的緣故。只比他大上七歲的歐陽少恭幾年不過十八歲,並不是說他樣貌如何,而是他一身的氣度風華,就是世家大族的睿智老者都生不出俯視之念。甭管年紀如何,幾乎每一個與他相交之人都下意識將少恭當做了平等的存在。
方蘭生搖頭晃腦地感慨,就連他暴脾氣的二姐都對少恭一臉的和善,時不時在言語中感慨自家小弟的不聽話,隨即很是羨慕地說要是自己有少恭一半,不,就是十分之一就是謝天謝地祖宗保佑等等的。反正在方蘭生的心裡,自家的總角之交已經上升到了一個只能仰望的高度了,所行所言,莫不金科玉律……
一日後。
甩了甩痠痛的手腕,方蘭生坐在桌案旁,咬著毛筆的筆桿,略帶哀怨地嘆了口氣。透過窗紗,方蘭生能夠清晰地看到自家花園午後時的美景。他的腳邊,是活蹦亂跳如今被他命名為“癩皮”的小狗。但他的左手邊,卻是一摞子五尺厚的宣紙。
發了會呆,方蘭生嘆了口氣,黑色的眼睛落在那厚厚的宣紙上,無端端生出一股絕望來。
“果然……”方蘭生喃喃自語道:“少恭就是我的保命符啊,如今少恭才出發半日不到,我的悲劇就這麼降臨了。”
昨夜因“癩皮”而發生的種種事件經自家總角之交的調節下,非但沒有懲罰方蘭生,反而被眾位姐姐高度讚揚了一番,並當即允許的那隻小狗的落戶……當然,因他這番傷勢,他也被姐姐們溫和地責怪了一番。後來被他打跑的那幾個孩子的父母前來責問的時候,自家的姐姐很是兇悍地反責問一番。
方蘭生覺得很滿意。
只可惜,據少恭所言,黃海即墨之地發生了疫病,他要前去救人。方蘭生雖然不捨,但也分得清輕重緩急。
誰知道,少恭走了不到半日,他那幾位姐姐忽然捧出了一大摞子的紙張,說什麼雖然他見義勇為是好事,但性子實在是太過毛躁。這幾日在家裡雖然不用去上學,但是得抄書磨磨性子之類的。
於是,方蘭生只能看著窗外美景無限,自己困坐在書桌旁,老實抄書。一面痛苦地抄書,一面懷念少恭的存在。
要是少恭還在的話,一定能夠解救自己於水火之中的!
只是,方蘭生不知道的是,他此番痛苦地抄書源自於臨行前某總角之交的一句看似漫不經心的話。
那人說:“二姐,小蘭心性善良,昨日之事無可厚非。只是,萬一日後遇上一些匪盜之徒又該如何。小蘭也該抄抄書磨磨性子了。”
那人笑得如沐春風,一臉誠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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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長琴表示,黑了自己的總角之交,真的是毫無壓力。他還表示,他馬上就會遇見一個天然系的傢伙,各種牙疼
☆、第22章 即墨疫病
清晨,海風陣陣,撥開了繚繞的雲霧,揉碎了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