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舀了一勺藥汁就送到老山雞嘴邊。
結果老山雞還不喝,往後把脖子一縮,不知死活地對鳳凰道:“燙,給吹吹。”
鳳凰真想把整碗藥都潑在他身上啊!
他深吸一口氣,穩住氣得發抖的手,對老山雞道:“你到底喝是不喝!”
老山雞便有些委屈了:“燙!吹一吹吧。”
鳳凰眸中騰地一陣火起,他對自己天生善良真是各種無奈,忍著氣,把勺子湊在自己嘴邊吹了一下。
還沒抬頭,嘴角就被人舔了一口。
老山雞撐著病怏怏的身子扒在鳳凰身上,一邊低聲告誡他:“穩住碗。”一邊摟了他的脖子,剋制不住地就將舌頭探進鳳凰嘴裡。
“唔……”
鳳凰一邊要顧著別讓藥汁灑到被子,空出一隻手艱難地試圖推拒。
老山雞卻是發了狠,天知道他忍了一晚上!
一晚上看著鳳凰乖順地睡在自己身邊,恨不能把他弄醒了這樣那樣地上下其手,又怕嚇跑了他,逼著自己將這股勁硬生生用冷水澆下去了。
現下,現下看他坐在自己身邊,小口小口地為自己吹涼藥汁,壓了一晚上的火突然就被這麼兇猛地挑起了。
吃不了滿漢全席,還不許他蹭點清粥小菜解解饞啊!
鳳凰覺得自己真是蠢透了,為了護著藥汁不灑到被子上,他竟呆坐著任由老山雞為所欲為,直到人家意猶未盡地伸出舌頭在唇邊舔了一圈,他才幡然醒悟!早知道應該狠心把那藥汁潑到老山雞臉上才是,現在也不用又氣又惱地看他小人得志的嘴臉。
可是…可是…
怪那該死的天生高貴情懷,他竟然還把藥碗塞到老山雞手裡,說:“自己喝!”
像他這樣有風度有胸懷有氣質還光彩耀人的上仙,真是天上地下再找不到第二個,還算老山雞有眼光。
不過老山雞居然說他現在是被撞傻了…真是!
或許很多年前他是跟老山雞有過那麼一段孽緣,天知道他是不是遺忘了一段很長的記憶,但那種狗血淋漓的緣份聽起來就像是天意愛對他乾的事。
天意這種詭異的嗜好真是萬古不變!
雖然老山雞沒有拿出證據,但鳳凰還是相信了大半。不過,信歸信,前緣歸前緣,即使他們真的曾經生死相許什的,如今都不可能再續了。
因為老山雞畢竟只是妖精,即使法術很厲害,也不過是個山大王。
就像落難的王子無法愛上粗鄙的山野村夫一樣,鳳凰也瞧不上老山雞。
鳳凰覺得老山雞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殷勤過了,令人厭惡,調情不成,倒像耍流氓,裝模作樣的伎倆更是讓人一眼就洞穿,總之,除了所燒的飯菜尚可入口外,沒有一點令他有好感的。
偏又擺脫不掉,就只得忍著。
好歹比住妖氣濃烈的山洞強多了。
他兀自生著氣,沒發覺自己盯著老山雞看了老半天。
老山雞喝完藥,把碗遞給鳳凰。
鳳凰本能地就接過來,老山雞卻不鬆手。
鳳凰不耐煩地瞪他:“你又想怎樣。”
老山雞一笑:“沒什麼,就是覺得…”
“覺得什麼?”鳳凰見他吞吞吐吐,越發沒好氣。
老山雞笑道:“就是覺得,這世上總有那麼一種人,天生就能讓所有人喜歡。而另一些人,拼命想討人喜歡別人卻總是不喜歡。”
老山雞說完,輕輕鬆了手。
鳳凰愣愣地把空碗接過來,在床頭呆坐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要去洗碗。
老山雞感慨過後,不再糾纏鳳凰,安安份份閉上眼睡覺。倒是鳳凰,洗完碗進屋,看到整天嘰嘰咕咕吵個不停的老山雞那麼安靜,突然有些不習慣。
屋裡就他二人,一個呼呼大睡,鳳凰一人在床邊守了一會兒,甚覺無聊,便出門去湊熱鬧。
街上人來人往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幹嘛,瞎溜達到一家賭坊前,掂了掂口袋裡的銀子,掀開門簾進去。
天上沒這些玩意,他偶爾從天上看人間世態時,就對賭坊甚是好奇。
青樓什麼的,他完全沒興趣,因為人間的庸脂俗粉哪裡比得上月宮仙子。
酒樓什麼的,他本來有點興趣,但是方才一路走來,聞著那油煙味,他就打不起精神去嘗試。
可是他沒想到,賭坊裡這麼烏煙障氣,人擠人,喧鬧聲吵得人心煩。
原本是想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