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去了。
而目送著她離開的柏子仁隨手地便將系統面板點開,在看到最近有幾個剛剛新死正準備投胎轉世的記錄時,他在某一個因溺水而死的小姑娘的轉世路線後面默默地標註上了劉葉的名字。
……
善良的人就應該得到她應得饋贈。
作為一個大多數時候主導死亡而非新生的人,柏子仁時常也會產生自己在一次次親手屠殺人性命的負罪感。
不過好在生命是一個輪迴,結束永遠不意味著絕望。
他帶來死亡的同時,也主導著新生,如此迴圈反覆,生命才一次次完成了圓滿。
這般想著,柏子仁轉身想要徑直去鞠峰的病房看看,可是剛一轉過頭他便看到任婷在走廊上看著她,而看樣子她已經在那兒站了很久了。
“……”
沉默地看了一臉陰沉的女孩一眼,柏子仁沒有什麼和她交談的慾望,直接就點點頭想要走過去。可是在經過任婷身邊的時候,他卻被女孩的一句話弄得一下子頓住了腳步。
“你不是同性戀嗎?怎麼還和那種一把年紀的女人有說有笑的……呵,平時裝的一本正經的,結果不也就是這種人嗎……你信不信我去告訴我爸爸,你在實習的時候和醫院的已婚護士有關係,看你到時候有什麼下場……”
這般滿懷惡意的開口,任婷其實說完自己也覺得尷尬的很。她原本並不想和柏子仁這般說話的,但是因為剛剛在病房裡被那個缺乏自理能力的老人失禁的畫面噁心了一下,再加上好不容易想出來透透氣,結果卻看到柏子仁和一個女護士在微笑著說話,才會這麼口不擇言。
為什麼他就沒有這樣和善地和自己說過話?為什麼他就不對自己一副不假辭色的樣子?
心裡的酸澀和惱怒讓任婷簡直喘不過氣來了,她根本沒過腦子地說出這樣一堆她平時根本說不出口的話,因為嫉妒而扭曲的臉看上去沒有半分平時的明豔動人。
“你今年幾歲?”
淡淡地回了一句,剛剛任婷的話幼稚又可笑,讓柏子仁下意識地就失笑了起來。他平時一向冷著個臉,這般略帶邪氣地一笑和平時斯文清俊的氣質差別很多,彷彿眉眼都染上了一層凜冽,讓任婷都有些微微失神起來。
“我愛和誰說說笑笑是我的事,這裡是醫院,麻煩你公私分明一些。漂亮的臉蛋固然受人歡迎,美麗的心靈,高尚的品行和充滿智慧的頭腦才更讓我欣賞。想告訴誰我是同性戀,你都儘可以隨意,我從不因愛上他而他是個男人而羞恥,也不在乎任何人對我們的事情指指點點……”
說到這兒,柏子仁微微地停頓了一下,他用帶著冷漠意味的眼神看著面前這個已然面色慘白的女孩,接著開口道,
“我的事與你無關,也麻煩你以後不要和我說話,抱歉,先走一步。”
……
關於任婷的事,柏子仁只記在腦子裡一會兒,沒過幾分鐘他就徹底拋在了腦後。
傍晚的時候,他要去給鞠峰查房,但是在去之前,他先去太平間找了一趟鞠峰的妹妹球球。
鞠峰的父母在鬼信上和柏子仁聊過,他們都希望柏子仁能夠好好安慰這個如今失去了一切的可憐孩子,畢竟對於他們來說,這般匆忙的離開世界,而將一個孩子孤苦伶仃地留在人世,本身也是一件無奈的事。
【鄧湘平】
小閻王,麻煩你了,峰峰他喜歡吃雞中翅,最愛吃小金橘,他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愛關燈,因為他怕黑,他很怕打針,但是隻要我們和他說男子漢不怕打針他就會很勇敢地做到了……我母親和弟弟我倒是不擔心,他們一定會善待這孩子的,可是我怕的就是這孩子永遠走不出來這件事……永遠都惦記著我們的死啊……
屬於一個母親來自死亡盡頭的囑託讓柏子仁無法不答應她的請求,而當他在走廊的盡頭找到正在玩耍的球球時,小姑娘看見他也是興奮地笑了起來。
“醫生哥哥,醫生哥哥,我哥哥今天吃藥了嗎?”
小臉蛋上滿是傷口,卻依然純真而可愛,名叫球球的女孩用信任的眼神看著這個渾身散發著讓人安心氣息的大哥哥,還沒等到她要的回答,卻看到這個醫生哥哥忽然遞給了她一盒蠟筆。
“咦,這是什麼?我們要畫畫嗎?”
奇怪的看著柏子仁手中的那盒蠟筆,五花八門的顏色讓球球有些愛不釋手,可是心頭也充滿了疑問。
“你喜歡畫畫是嗎?經常和你哥哥一起畫畫?”
淡淡地問了一句,從鞠峰母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