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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許霽的魂魄亮了亮,最終化為一處,融成一道雪白的精魄。

說到底,鴉穆終究不如召風來的灑脫。

謝謝你,地府裡如風的少年。

鴉穆鬆開了許霽的身體,雙手平探而出任灰燼落在自己手心,繼而翻轉如刀直直插入自己胸口,鴉穆捧出一汪鮮血,塗滿了雙手,然後對著半空中飄蕩的魂魄,一筆一筆勾勒出輪廓,又畫出詭異的符號。

最後雙手合十,凝了渾身氣力輕斥——

聚!

純白的人形精魄,在鴉穆的禁咒之下,被壓制成了一個純白的小光球,就好像小機靈當初一樣。

從頭開始吧,我養著你。

鴉穆從出生到現在,滿打滿算九百多年修為,就都在這一聚裡了。

散盡修為的鴉穆一下子枯槁了許多,滿頭的白髮也落了一大把,很快就被劫火燒盡成灰。鴉穆癱坐在許霽肉身的灰燼之後,面前白色光球上下漂浮,鴉穆手指輕動,劫火中的灰燼隨之飛起,結成一個少年的樣貌。

鴉穆對著許霽模樣的灰燼,綻放出他這一生中最複雜的一個笑容。

旋即倒下。

灰燼盡散,飄在劫火中,漸漸遠去。

鴉穆多想同召風一樣跟著離去,不管不顧撒潑打滾也想跟上去,可這一次,向來優柔寡斷的鴉穆在那一刻做出的決定是,不能讓許霽就這麼離開,也不能讓召風隨著他化成飛灰。

無論如何,只要還有繼續的選擇,就還有希望。

只有還有一線希望,就不能放棄,鴉穆祭出了他所擁有的一切,他要給許霽一個未來。鴉穆終究不能那麼灑脫,鴉穆總是要做那個被留下的人,承受最重的責任,與最深的痛苦。有一萬個理由讓他追著走,可為了那一點點的希望與未來,就足夠讓他下定決心留下。

這是優柔寡斷如他,這一輩子做過,最決絕的一個決定。

許霽,我最大的錯誤,就是一次又一次放任你不要我的保護。

再也不會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哦我會HE的……

快完結了……

求溫柔吐槽…………

☆、答案

那天鴉穆渾身帶血的從忘川中衝出,陰差們連忙將他安頓好並由鬼醫照看著。孟婆與司簿面對著面卻誰也不說話,只是心照不宣地都在忘川邊上守著,候著。

直到三天三夜之後,無常殿的鬼醫向忘川邊遞了個訊息。

鴉穆大人心脈異常,在他本身搏動的心脈之外,赫然有另外的心臟在跳動!

自從許霽跳了忘川,河岸上的一眾人便失去了他們的訊息,閻王緘口不言,鴉穆又陷入昏迷,沒有誰能告訴他們許霽的去向,便只能惴惴不安等鴉穆醒來。

而這一訊息卻讓兩人都是一個趔趄,鴉穆那孩子,那個恨不得所有事情都置身事外的孩子,終於也是踏進了紅塵中。

司簿聽得面上再也怪不住端持的神情,當著鬼醫的面掩面而棄。反而是孟婆,在經歷了這種種起落之後,看的要更通透。

“棣陽,”孟婆身子佝僂,正好將跪地的司簿攬入懷中,“棣陽,要相信我們的兒子,也要相信,他喜歡的男人。”

司簿抬起那張老淚縱橫的臉,望著孟婆的眼神仿若看到年輕時的自己,那時候他們都還年輕,那時候他們甚至張狂無忌,可怖的現實雖然讓他們分開千年,但此時卻因為兒子的存在,他們之間橫亙著的深淵,似乎也已不再存在。

“還好鴉穆不同你一般的軟弱。”孟婆丟擲無情的話語,卻是萬般柔情的語氣。

司簿與孟婆就這樣相擁著,久久停駐在忘川河岸。

鴉穆醒過來了,卻沒有人來問他的責,也沒有人來傳他問話。料想這事,知道的人應該已經知道,不知道的人,也已經被壓了下去。便安安穩穩坐起來,盤起腿打著坐,卻只是看著門口。

他突然期待著那傢伙的聲音再響起,小心翼翼的叩著自己門,小心翼翼的說:“鴉穆鴉穆,有件事想問你。”

鴉穆突然下了床,顧不得腳下酥麻,一把拉開了那扇木門。

當然空無一人。

鴉穆自嘲一般輕笑著搖搖頭,抬起自己曾佈滿的血跡但如今已被清洗乾淨的手,撫摸著胸口的創口。

許霽啊,你在這裡。

良久,才將手從胸口移開。

卻越看那一雙手不順眼,上面其實也滿是創傷,有鬼醫料理過,已經幾不可見了,鴉穆甩了甩手,復又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