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原理獨自推匯出的隱身術;最終效果雖然和墨菲所施展出來的一樣;但大概是種族的原因,墨菲幾乎能夠瞬間隱去身形,特拉斐爾從施法到完全隱身卻還需要一小段時間。
藉著隱身術,特拉斐爾放輕腳步,輕易就繞過巡邏的護衛,從不停有僕人進出的大門溜進了這棟裝修豪華又庸俗的大房子。
腳下是暗黃色的柔軟的毛毯,特拉斐爾猜測它在陽光的照射下應該呈現出的是偏金黃的色澤,但在夜裡,在蠟燭和火把所發出的光芒的照耀下,卻顯現出更接近泥土的色澤。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到刺鼻的混合薰香味,香木香、芒草、尼芬花的果實,特拉斐爾勉強能夠辨認出其中的幾種。他必須要用袖子將自己的鼻子掩上,這樣才能將想打噴嚏的*壓下來,這時他有些佩服從他身邊走過的這些面色平靜的還能用鼻腔呼吸的僕人。
牆上每隔幾扇窗戶的距離掛著風格完全不統一的掛畫,即使特拉斐爾從未涉及過藝術領域,也能深刻感受到哈羅德品味之糟糕。
跟在捧著衣服和香料的僕人身後,很快他就找到了哈羅德的房間。
哈羅德正在幾名女僕的服侍下挑選自己出席宴會的著裝。
地上是厚厚的有著華麗花紋的地毯,牆上掛著裝飾用的刀劍和動物的頭顱,壁爐裡的火燒的正旺,使房間裡的溫度比本就溫暖的豪宅走廊更高了不少。靠在房間東邊牆壁上的大床上掛著厚厚的帷幔,哈羅德身邊的女僕有著曼妙的身段。
這間奢華的房間喚起了特拉斐爾一些不愉快的回憶,那些回憶的片段剛在腦海裡浮現出輪廓,他就很快就控制自己不再想別的東西,但他的表情還是不自覺地沉了下來。
慢吞吞的暴發戶,這是不少人對哈羅德的評價。不得不說這個定義相當準確,當全城百分之九十的富商和貴族們都已經在馬車裡,還有一小部分可能已經抵達城主府的情況下,哈羅德居然連自己的衣服還沒穿好。不過特拉斐爾卻覺得哈羅德的這個特點還不錯,起碼此時就方便了他進行自己的計劃。
與人們印象中的大多數富商不同,哈羅德並沒有那種渾圓的,能夠遮擋住低頭看腳的視線的大肚子。也許是放縱過度的關係,他蒼白的面色透出蠟黃的顏色,身形單薄的就像一幅能夠移動的骷髏,這倒有點符合時下貴族的審美——除了他的穿著打扮。
他將用金線繡著花紋的衣服、袍子一件件套在身上,似乎只挑選他中意的樣式,而不在意搭配起來是否合適。那些單看華麗優雅的衣服層層堆積起來,顯得庸俗又雜亂。
特拉斐爾突然有些擔心能否夠順利的將這些複雜的衣服獨自快速穿上,當然穿上這種衣服出門大概也需要一些勇氣,不過還好他並不需要用自己的本來面目出現在公共場合。
眼看衣服就要穿好了,哈羅德已經在看那些閃閃發亮的飾物,特拉斐爾明白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走到哈羅德身後,將法杖伸向哈羅德,寶石停在距離他後腦三英寸的地方,然後開始唸咒。
法師的嘴巴在不停地開閉,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即便如此淡綠色的寶石仍舊開始發光。寶石裡流轉的光芒隨著越來越完整的咒語漸漸變得暗沉,原本純淨的淡綠色光芒變成了詭異的墨綠色。與此同時,哈羅德那挑剔的目光也慢慢變得空洞,他的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翻動裝在銀盤裡的飾物的手也停頓了一下。
但很快,在僕人開始覺得不對勁之前他就回過神來,收回了那隻放在銀盤上的手,然後揮動它並吩咐道:“你們,先出去。”
僕人們雖然覺得疑惑,卻沒有一人敢詢問或是違揹他的命令。於是他們低著頭,保持著謙卑的姿勢捧著盤子陸續離開了房間。
隨著僕人的離開,哈羅德的表情再次變得空白,這時特拉斐爾的身影在他的身後顯現了出來。
特拉斐爾臉色有些蒼白,這是他第一次使用這個法術,結果顯而易見——非常成功。這是黑魔法的力量,毫無疑問。這樣的結果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但他的心中卻沒能升起絲毫喜悅。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那雙總是平穩的雙手此時正在小幅度地顫抖——他感覺到自己正在墮落,黑暗正在他的身體裡蔓延,最終會將他完全吞噬。
這讓他感到害怕,他想起那座荒野裡的死亡之城,而如今與那場奪去無數生命的可怕災難同源的邪惡力量從他的法杖中被施展了出來。這樣的聯想頓時讓他的心中充滿罪惡感,就好像他也變成了那個雙手沾滿罪惡的黑袍法師的繼承人。而事實也是如此,嚴格來說他也應該被套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