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奇怪的男人出現在事務所的時候是下午4點,小影象往常一樣看著報紙喝熱茶,貓佐蜷在他膝蓋上睡覺。郝多黔趴在辦公桌上研究雙色球的開獎號碼,只有餘佑最盡職——檢視著事務所網站上新收到的委託內容,
男人無聲無息的進來,很有禮貌的輕輕叩門。聽到敲門聲,房間裡的三個人幾乎是同時停下了手裡的活。郝多黔作為負責人,首當其衝,一邊掏著名片,他笑容滿面的從桌子後面出來,開始熱情的招呼這筆上門生意。
“先生您好,我是這裡的負責人,請問您是遇到什麼急需解決的事情了麼?”
男人在他的帶領下坐到椅子上,略顯侷促的用手壓了壓膝蓋。
餘佑從電腦螢幕後面歪出腦袋來看,發現這是個面容清秀的男人,30來歲,穿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腳上皮鞋鋥亮,一看就不是什麼便宜貨。
男人看著郝多黔,欲言又止,好像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接過了名片,他很仔細的翻看了上面的內容,然後吞吞吐吐的說:“你們……你們是什麼事件都可以解決麼?”
郝多黔瞥一眼自己名片上大誇海口的廣告標語,滿面春風的點點頭。
“只要您開口!郝多黔事務所一定竭盡所能!”
“那……那我要是……想讓你們幫我……殺個人呢?”
此話一出,郝多黔臉上的笑頓時凝固了,小圖喝到嘴邊的茶杯也瞬時停住,貓佐團在他膝蓋上,極其詭異的“喵”了一聲。
這麼一兩秒的時間,房間裡徹底安靜,餘佑聽著牆上的掛鐘滴滴答答的走輪盤,就有種集體被人施了定身術的錯覺。
但是這種靜止並沒有維持很久,氣氛很快就被一個人的笑聲打破了——是他的師兄郝多黔。
郝多黔故作爽朗的高聲笑著,但笑聲裡明顯只有尷尬。
笑過之後,他朝著椅子上看似靦腆卻語出驚人的客人擺了擺手。“……這個……”
男人鼓足勇氣直勾勾的盯住他,大概是害怕被拒絕,所以立刻就做出補充,“當然!當然報酬方面……”
郝多黔連連搖頭打斷他繼續說話,然後鄭重其事的解釋說:“對不起這位先生,我們事務所雖然神通廣大,可殺人越貨觸犯法律的事情,不在我們的受理範圍之內。”
男人的眼裡閃過一絲焦慮,求助似的視線極快的掃了掃房間裡剩下的內兩個人。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小圖泰然自若的撫摸著貓佐背上柔軟的毛皮,餘佑則是態度曖昧的低下了頭。
再次把目光轉回郝多黔這裡,男人開始紅著臉結結巴巴的為自己做辯解:“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你們誤會了!”
誤會?是啊,肯定是誤會!哪有人大白天的上來就說求你們幫我殺個人的?!
仔細打量了面前的客人之後,郝多黔再次拿出了對待初戀般的似水柔情:“這位先生,您別急,有什麼事兒,咱們慢慢說,慢慢說。”
男人的臉微微紅起來,低著頭好像在組織語言。片刻之後,他抬起頭說:“……你們,你們可以去我家看看麼,這件事情比較複雜,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郝多黔眨眨眼睛,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咳……如果是上門服務,我們的收費就……”餘佑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極度鄙視的扭開了臉。這位師兄明明出身富貴,對於金錢卻有一種近乎狂熱的執著,就好像與生俱來的生理疾病一樣。
不過這個客人倒是好像完全不在意錢多錢少,面對著兩眼只見方孔君的負責人,他略顯急促的說:“如果只是錢的話,沒問題!”
得到這樣的許諾,郝多黔樂的快開出花來。不過他畢竟在社會上混了這麼些年,風裡來雨裡去,臉皮早就厚得油鹽不進了。
極其迅速的端起一副正經穩重的老闆架子,他衝著身後的小圖搖了搖手。小圖遞出個眼神表示會意,立刻站起來開始收拾外出委託的必備工具。
餘佑看著他收拾那些筆記本,照相機之類的東西,彎腰從地上抱起了被小圖趕下膝蓋的貓佐。
“你們去,我就不去了吧,萬一再有客人上門……”
話沒說完,郝多黔就立刻表示了反對。他常常自詡為理論結合實際的實踐家,多年來一直提倡員工在具體操作中累計經驗獲得進步。與其讓不熟悉業務的餘佑留在這裡,還不如一起跟著去增加點閱歷來得實際可行。
出於無奈,餘佑只好帶著貓佐跟他們一起上了那個男客人的車。
百萬往上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