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微微的把手裡的盤子向上舉了舉,繞開餘佑往裡面走。
會客室裡,郝多黔已經坐回了沙發,看起來似乎是打算和小圖有所商量。女傭人輕手輕腳的過去,在一個茶几上擺開了那幾樣茶點,然後又拿著盤子退回門口。
餘佑很有紳士風度的為她開了門,同時低聲的問道:“請問,我能用一下洗手間麼。”
女傭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輕的說:“一樓左拐,走廊盡頭就是。”
餘佑點點頭向她表示感謝,兩個人就一前一後的沿著二樓的走廊往樓梯口過去。
因為要找偷溜的貓佐,餘佑走的特別慢,走廊兩邊每隔幾步就有扇門,他就想貓佐是不是趁人不注意躲到這其中的哪間屋子裡去了。
故意和那個女傭脫開段距離,他注意的盯著她的後背,然後悄悄把手伸向左側的一個門把手。緩慢的注入力量擰它,把手卻紋絲不動,估計是裡面上著鎖。
他習慣性的低頭向下看,可當他再轉回視線的時候,那個一直走在前面的女傭居然不見了,筆直的走廊上只剩下個半人高的花瓶立在那靠牆的地方!
不對,以她剛才所在的位置到樓梯口的距離,僅僅是轉個視線的工夫根本就不可能走完!
餘佑突然緊張起來,默默的嚥了口唾沫,他開始竭盡所能的考慮這其中所有的可能性。
是不是……是不是她也像貓佐一樣,進到這走廊的某個房間裡去了,還是她突然著急下樓,先跑下去了?
手指慢慢的滑離那門把手,他相當戒備的停在當地,環視四周。走廊很安靜,紅色基調的地毯填滿了全部地面,即使是有人在上面走,也不會有太大的聲響。他屏息靜氣的聽,希望能捕捉到任何一絲和貓佐有關的訊息。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有個女人輕輕的嘆息,那聲音的方向,好像就是來自那個半人高的花瓶。
很快,失蹤的女傭人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視野裡,她大概是在那後面發現了什麼東西,所以才蹲下去被花瓶擋住了身體。
餘佑鬆出口氣定睛一看,發現她胳膊底下夾著盤子,懷裡抱著只黑色的小貓。
“先生,這是您的貓吧。”因為剛才進門的時候打過照面,她知道餘佑是這貓的主人,“需要我先把這小東西送回去麼?”
餘佑快步上前接過貓佐,抱歉的說:“哦,不用了,我自己帶著吧,謝謝你。”
女傭人沒多說什麼,笑了笑就直接下樓去。餘佑站在樓梯口上面看著她,直到徹底看不見那女傭人的背影,才低頭掐了一把貓佐後脊背上柔軟的皮毛。
“跑什麼?添亂是吧!再瞎跑就把你扔掉。”低聲的訓斥著貓佐,他也朝樓下走去。因為剛跟人打聽過洗手間的位置,所以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有必要跑一趟。
貓佐讓他揪得揚起腦袋,就“喵嗚”的叫了一聲,吐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粉紅溼潤的鼻尖。
洗手間在走廊盡頭,餘佑邊走邊摸索著位置前進。
要說這所房子其實很奇怪,雖然看不見幾個人,可是卻總有人突然冒出來。就像那些隱藏在密葉林裡的擬態昆蟲一樣,靜止的停留在葉與葉的縫隙之間,用他們敏銳的感官悄悄的洞察著這裡所發生的一切。
當他經過某個虛掩房門的屋子,他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低低的人聲。
有男人,也有女人,全都刻意的壓著嗓子嘰嘰喳喳的說話。
這其中有個聲音略微耳熟:“他還真把自己當成這裡的主人了?不過就是個鄉下來入贅的,平常在小姐面前低聲下氣,碰上外人倒是立馬就擺起架子來。”
另一個女人笑著說:“嗨,你看他結婚都快兩年了,好不容易弄出孩子,這當然要把自己當回事兒了,父憑子貴懂麼?”
“哪兒啊,孩子出生也是跟小姐的姓,跟他有什麼關係。”
“不懂了吧,自從上個月老爺太太沒了之後,你看小姐的身體也不怎麼好。要我說,這就是他搞出來的,這家人要是全沒了,那錢還不都是他的了?”
“不是吧,老爺太太內事兒警察不是說了是意外麼。而且小姐對他可不壞,現在還懷了他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他總不會連自己的孩子也……”
“行了行了,誰知道這孩子是不是他的,再說了,就算是他的,內生出來的也是個軟蛋!”
嘁嘁喳喳的一番討論,裡面的人都笑了起來,然後腳步聲四散的,似乎是要準備作鳥獸散去。餘佑不敢多做停留,加緊腳步走進了旁邊的洗手間。
一陣悉悉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