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不同的保險扣,水壺,居然還有一盒清涼油。
果然就是個露營童子軍的水平……之前餘佑還在想裡面會不會有私藏槍支之類的勁爆裝備,可結果唯一的武器就是剛才郝多黔塞給他的那把匕首。
貓佐輕手輕腳的關起廂房的門,才安心的坐下來,看餘佑穿起內雙短靴。
“你們……行不行啊?”他問。
餘佑有些不耐煩的瞟他一眼說:“不行!”
“不行?不行你們還要去救厲寒?”貓佐不明白。
“不救他,我們怎麼出去?”
這位天神的含水量是不是有點偏高了……穿好靴子站起來在地上來回走動,貓佐便被踢踏作響的腳步奪走了注意力,腦袋上的貓耳朵還賣萌似的隨著那節奏輕輕轉動。餘佑站住腳,冷不防捏住他一個耳朵,貓佐嚇得差點沒從凳子上蹦起來。
“幹,幹嘛?!”
“不幹嘛,要是我們救不出厲寒,你能帶我們出去麼?來的時候我們都被蒙著眼睛,你沒有吧。”
貓佐搖搖頭,然後又搖搖頭,後面一次比前面一次更加激烈,彷彿是在否定比沒有矇眼更加嚴重的事實:“我是路痴。”
“哈?”
“阿金也是。”他補充道。
“……那你們怎麼從長老那裡回到這裡的?”
“聞味道。”
聞味道?餘佑不出聲的端詳貓佐,然後說:“你其實是條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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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阿金的敘述和衣物的數量來看,納西顯然知道貓佐的存在。可是為什麼看過他的人形之後反應會如此平靜呢?到達古寨的時候大家打過照面,當時算上厲寒,他們統共也只有4個人,現在平白無故多出一個,難道不覺得奇怪麼?
對於外來者如此敏感的一個群體,卻總是對新面孔無動於衷,不管是納西還是厲寒都沒有對貓佐的來歷進行詢問,這到底是他們毫不在意,還是他們的計劃里根本就不包括這種細節。在見到厲寒之前,餘佑覺得自己沒辦法想透這個問題。
天很快黑下來,中間有個男人進來給他們送飯。晚飯的內容很豐富,除了饅頭還有幾個小炒,但是為了警惕起見,他們誰也沒吃送來的食物。小圖帶來的壓縮餅乾還有多餘,潦草的吃過,他們便先各自分散回房間去。
一切都是為了讓行動看起來如常無恙,餘佑回到廂房點了根蠟燭。
他已經全副武裝起來,衣服鞋子都是便於行動的配置,身上攜帶的東西也都精簡了一遍。小圖在傍晚的時候偷偷燒燬了隨身帶來的一些重要材料,剩下的東西也不多。
餘佑靜靜的坐在桌子前,盯著那一苗躍動不已的燭火。貓佐被他裝進了揹包裡,光露出個腦袋,左看右看彷彿是這緊張氣氛裡唯一的脫團者。
不知道為什麼,餘佑忽然想起一樁事情,就是他入住這裡的頭一天,在窗格子外面看到黑影的事情。
此時,在蠟燭微弱的光線裡,周圍的一切都在黑暗的包裹中,包括那扇窗格。空氣是靜止的,房間裡院子外的空氣也是靜止的,餘佑只聽到自己的心跳。
他慢慢的扭過頭去看,心裡不禁的想,如果自己回頭,剛好再看到那個黑影,會怎麼樣!
人在極度緊張的狀態下可能會不由自主的想要把自己逼入更加難以面對的情景裡,這好比你在走夜路,恐懼的同時又忍不住在心裡描繪各式各樣的妖魔鬼怪,到這裡,恐懼似乎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習性。
餘佑就是出於這種略微扭曲的心理。
然而在他轉頭的一瞬間,他頓時僵在了當地。
被月色照亮的窗格前,清晰的,準確的,映出一個人影!
這個人不說不動,貼著窗格餘佑明顯的看到那輪廓——分明是個長髮披肩的女人!
餘佑下意識的屏住呼吸,視線卻被那黑色的倒影完全牽制住了。
這難道是小圖?是不是他揹著包讓自己有這樣一個視覺上的錯覺,以為那是一頭披肩的長髮?
他慢慢地站起來,弓著脊背試探的低聲向外喊道:“小圖?是你麼?”
沒有人回答他。
於是他稍微提高了一些:“小圖,別站在門口嚇人,一點也不好玩。”
還是沒有人回答他。
就在這個時候,那道人影忽然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