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也瑞關在自己的小房間裡,綁住他,不讓他走,不給他自由。
然後,
每個晚上,只要方森發情了
就坐在也瑞的身上,
對也瑞發號施令,
讓也瑞狠狠地操他。
也瑞只可以操他,不可以操別人。
而且只要稍微令他感到些不滿意……
他就可以隨心所欲地掌摑也瑞。
方森……
也想做這樣的事情。
從他眼看著也瑞被那群小孩子弄得勃/起而心情不悅時,
他就已經知道了,
自己,是跟也瑞一樣的
變態。
他們,是同一類人。
只不過,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讓方森,只能永遠地被也瑞圈養著。
他反抗不了,
因為他是自然人。
他反抗不了,
因為所有的自然人,都已經認定了自己低賤的事實。
只要這個事實不變,他就會一直被這個世界唾棄。就算掌控了黑街,可他跟也瑞相比起來,也仍是螻蟻。
他對這個世界,感到無能為力。
所以,
他只能不斷地逃開。
想要藉此,躲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裡去,忘掉這一年多來的瘋狂。
其實他害怕的,
根本不是“失去自我”,
他只是,
害怕“面對自我”——
當他知道了,自己的本性以後。
當他知道了,自己與自己一直厭惡著的也瑞是一樣的以後。
他感到彷徨、無措。
他害怕呆在也瑞身邊,
因為他已經察覺到了,無論是自己對也瑞的感覺,還是也瑞對自己的,
都在漸漸地在偏向一個禁忌的方向。
而且,
有匯合之意。
所以,
他想走。
他不想讓禁忌發生。
他不想讓禁忌,走到一起。
直到今晚,看到也瑞為了自己而傷,
他就知道,
禁忌,碰撞了。
撞在了他們倆的眼前,所以現在就傷了他們兩個。
“方森,你還記不記得你在研究院裡聽到的那把女聲……”說著,也瑞就撫上了自己手上的繃帶,“我其實是一個,身體碰不得冰的實驗體。將來,我也會躺在那裡,永生永世都死不去,但永生永世都只記得‘痛’這回事。”
也瑞轉過了身,看著方森——
“那時候,”
“我連你,都會忘記的。”
也瑞會……
忘記自己嗎?
會嗎……
這個明知道會傷了自己,可仍固執要將他救回的男人……
會忘記自己嗎?
曾經,
這是方森多麼夢寐以求的事。
可是現在,
卻有些溼潤的東西,打轉在他的眼裡。
忘記……嗎……
忘記……
在遇到也瑞以前,
方森根本就不能被“記住”。
或許會有些曾品嚐過他的身體的男人會在酒吧裡尋找,或許會有些販賣男妓的中介會想要尋找方森的身影然後進行勸說,
但這些
不都是
“記住”。
就連梅寧,在以為方森死了以後,都沒有過一絲絲傷感,而是繼續渾身騷氣地去勾引男人。
而且,
就算拍賣會一事轟動全黑街,可是一年以後,
根本就沒有人認得方森了。
可以這麼說,如果沒有了也瑞……
而方森又失憶了,忘了自己是誰……
那麼“方森”這個人,
就會從世界上消失了。
沒有人會記得,曾經有一個人,他是個自然人,混跡於黑街,卻拒當男妓,想到JOKER,卻人性未泯。
沒有人會記得。
明明樹葉落下,都是要爛在泥土裡的,可為什麼枝丫上,還是要冒出新芽?
像方森這樣渺小的人,
就是樹葉。
只不過,在他枯萎掉落之前,
在他最嫩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