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魂片的聲音竟然冷靜下來,不再充斥著狂怒的暴躁。
費伊一愣,然後對這個變化感到愉快,畢竟沒有人願意鄰居是個瘋子。
“費伊。”
報出名字毫無壓力,因為其實這個也是馬甲。
“我既不是巫師,也不是…麻瓜。你可以把我當成一個忘記了過去與自己存在的人。”想把真相說得如同謊言並不難,比如費伊說自己是神,就算切片魔王抽風到了極點也不會相信。現在費伊又說自己是失憶症患者,得到的肯定只有對方的冷笑。
“聲稱遺忘一切的人,你知道許多你不應該知道的事情!”
“我並不知道,我只是看見…”費伊避重就輕的說,“難道你認為我對頭頂上的鄰居一無所知,毫不關注?”
魂片耗費了大概半分鐘才想明白鄰居指的是誰,隨後他的情緒又無法遏制的暴躁起來:這簡直是毫無遮掩的諷刺,因為他就猜不透費伊的來歷。
“詭辯者,你不肯說出你的來歷,但你的目的最終一定會將你暴露。”
“目的?”費伊哭笑不得的說,“我認為,我們應該商量的是如何逃跑!”
魂片不肯再說話,費伊喊了幾聲都沒聽到回應,只好悶悶的繼續待在盒子裡研究外面的糖果。
接下來,他們就像被鄧布利多遺忘在了空間袋中,很久都等不來沒有絲毫變化。
費伊閉著眼睛都能清楚的說出空間袋裡毛絨襪的圖案,圍巾上的紫色星星總共有多少顆,有十七個窄口大肚瓶,還有更多的小圓瓶,裡面無一例外是糖果。模樣千奇百怪,有青蛙形狀的,有蟑螂模樣甚至觸鬚還會動的,普通點的是糖豆狀、樹葉雪花與貝殼,瓶子上面的英文毫無例外全部寫著蜂蜜公爵。
難道白巫師打算用甜膩氣味燻死黑魔王?
費伊對鄧布利多的喜好沒有偏見,他甚至覺得魔法世界的巫師很幸運,不管年紀多大,都可以照樣吃甜的東西,畢竟在費伊的認知觀裡,牙醫遠比曼威可怕(維拉之首躺槍)。
魂片已經在岡特的老房子地板下面躺了二十年以上。
漆黑、死寂這些對他都毫無影響。
可是現在魂器落到了鄧布利多的手上,既然指環裡面那個不明身份的人都能看出魂器的奧秘,鄧布利多肯定也能。
這讓魂片無比焦躁,但被鎖在施有魔法束縛的盒子,塞在空間袋裡,他就是想做什麼也沒辦法。加上那個無聊的傢伙,睡著的時候說夢話,醒著的時候數糖果,時不時還發出奇怪的聲音,吵得魂片不得安寧。
終於有一天,黑魔王的憤怒爆發:
“也許我可以假設,鄧布利多就是打算用你的嘈雜來對付我?既然你能看到空間袋裡的…那些該死的糖果!為什麼不觀察袋子外面的情況?難道你很喜歡鄧布利多的糖果袋?對這裡戀戀不捨?”
“你這是對鄰居說話的友好態度?”
“阿瓦…”黑魔王的咒語剛唸了個發音,凝聚的魔力就像潮水一樣被裝戒指的盒子吸走了。
“裹住戒指的那塊布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作的,能隔絕意識的查探,盒子…我想你看到了。空間袋確實是了不起的發明,至少我困在戒指裡,暫時沒辦法看到外面。”都不是一個空間了,視線當然沒有連貫性。
“你對現在的處境沒有絲毫危機感。”魂片敏銳又犀利的質問。
“……”
這個,能說在上一個世界,戒指都習慣了被塞口袋裡的待遇嗎?
而且,神又不會死。
就算戒指會被咒語毀滅,難道可怕程度能夠超過被丟進火山裡?最關鍵的是,費伊對那座聞名遐邇的魔法城堡,巫師世界的學校霍格沃茲很有興趣,就好像到了一個著名的地方,如果不去參觀一下真的太可惜了。
鄧布利多是霍格沃茲的校長,他們現在八成就在霍格沃茲裡。
費伊還沒想完,忽然空間袋被開啟了。
一抹暖黃色的燈光照進來,袋子裡伸進一隻手摸出了三個糖果罐。
鄧布利多的手指在碰觸到那個盒子時,停頓了一下。
然後他將盒子從空間袋裡取了出來,放在他的桌面上,半月形的眼鏡後,充滿智慧的湛藍色眼睛注視著裝戒指的盒子,他的手不有自主的摸到一個扣在抽屜裡的相框。
很久,都沒有說話。
這是一間很大的辦公室,地面是透著藍色星光的黑色大理石,它們跟牆壁一樣會隨著外面天空的色彩而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