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來?剛剛好幾個裝病混過去的!”
林楠道:“放心,他們也討不了好。”
將李旬叫過來,紙上的章程,一點一點的講解,末了道:“大概就這樣了,照做就成。你不是說你熬鷹馴馬鬥蛐蛐兒都是一流嗎?就把他們當了鷹熬,若真有那刺頭兒,給個頂撞皇子的罪名,扔到煤礦去挖煤會吧?”
俗話說,當過三年叫花子,給個皇帝都不換,那些個人,向來好吃懶做慣了,忽然讓他們起來幹活,自然是百般不願,裝病裝殘什麼的,還只是個開始呢。
若換了是法治社會,朝地上一躺——我就是不幹,我就愛乞討你怎麼著吧?乞討犯法嗎?犯法你抓我去養啊?大不了不就是送回家去嗎?正好省了我一趟路費,在家度幾天假,換個地方繼續……
但是在這個沒有人丨權的時代,身為上位者要收拾幾個潑皮,不要太簡單。
林楠交代完手尾,將東西交給他收起來,忽然想起一事,道:“那日你同父親說了些什麼,讓父親一下就點頭同意了你和我妹子的婚事?”
李旬苦笑道:“我說我什麼都沒說,你肯定不信。”
林楠訝然道:“你在我面前,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
李旬面色發苦,道:“岳父大人同我下了一盤棋。”
“額?”
“岳父大人說,只要我能贏了他,別說將女兒嫁給我,便是我要別的什麼,也會全力助我。我欣喜如狂,而後……”李旬露出不堪回首之態:“然後我覺得,能做個棋外之人,是何等幸運的事兒,反正這輩子,我是不同人下棋了……”幾番大喜大悲,幾度大起大落,那種無論如何都跳不出別人的手心的挫敗感,讓他幾乎發狂。
一連數晚在噩夢中驚醒之後,他悟了——我果然不是那個料,還是舒舒服服的做我的閒王更好啊,於是才有了撒潑耍賴不肯去六部任職的那一幕。
林楠明瞭,他和林如海下棋下慣了,早先不如林如海的時候,何嘗不是被他耍的團團轉,自以為好容易找到的破綻、妙招,最後發現原來是陷阱,那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的確讓人不好受。
更何況,李旬還在其中,下了偌大的賭注。
事情都交代完了,林楠也懶得繼續看戲,留下李旬一個人,就出了順天府衙。剛出門不久,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林兄?”
一回頭,便見兩人站在街邊看著他,點頭微笑道:“原來是耶律兄和拓跋兄。”
耶律良才道:“剛剛在外面閒逛,看這邊人多,就來看看熱鬧,不想遇到林兄。”
林楠笑道:“那倒真是巧了,我也是知道順天府有熱鬧可看,才過來串串門兒。”
拓跋玉好奇道:“林兄不是朝廷命官嗎,怎麼每次看見林兄都好像很悠閒的樣子?”
林楠聳聳肩道:“我年紀小,重要的事兒不敢交給我,讓我跑腿打雜吧,又顧忌我爹的面子,所以就由著我先混著,等再大一點才給正經差事呢!”
耶律良才一拍手中的摺扇,道:“正巧我們也整日閒的很,若是林兄不嫌棄,不如一起用個便飯如何?末了也想請林兄帶我們四處逛逛,難得來大昌一趟,卻還不曾好生玩玩呢!”
林楠歉然道:“這卻要兩位失望了,你們也知道,小弟前些日子闖了大禍,正被父親關在家裡抄書呢,因為父親上衙去了,才敢偷偷溜出門玩玩,這都過了半日了,若再不回去,當真要屁股開花了!”
並不等二人答話,微微抱拳,徑直離去。
耶律良才看著林楠緩步離去的背影,一身輕薄的雪白長袍,將要及腰的漆黑長髮,逍遙散漫的步伐,彷彿即將乘風而去的仙人一般,正微微失神間,聽到身便拓跋玉道:“這位林狀元,好生有趣。”
耶律良才頭也不回道:“怎麼個有趣法?”
拓跋玉道:“看他的字,他的詩,他的容貌氣質,都彷彿仙人一般,當不食人間煙火才是。可是他卻偏偏會舉刀嚇人,會刻薄的氣的人吐血,連屁股開花這樣不雅的話都張口就來……這還不有趣嗎?”
耶律良才微微一笑,道:“大昌人說,至俗至雅在林郎,自有其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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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熬鷹之語啟發了李旬,後面的事便不需林楠操心了。
老弱病殘幾乎是歡天喜地的被收容,客串乞丐的農民一聽要籤賣身契,第一時間跑了個沒影兒,最後就只剩了的街頭混混地痞流氓這一類了,至於控制別人行乞的丐頭,順天府伊付尚德表示——京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