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聞名。而尚融第一次見到?壽時,就是在神山與人界的交界點。
那天尚融剛好和狍王大吵一架,那幾年狍王為了讓尚融找個繁衍的物件,而不是成天和族裡的少年鬼混,簡直無所不用其極,一天到晚千方百計找人女人往尚融床上塞。
而且只有獸族也就罷了,狍王多半是誤會自家兒子看不上獸族美女,鳥族也好水族也好,只要是找得到的全往尚融床上堆。尚融不知道幾次一覺醒來,就發現床上多了個不認識的母老鷹或母章魚,還對他拋魅眼送秋波。
當時自願者還不少,據說是外界盛傳狍王之子外貌俊朗一表獸才的緣故。
那天狍王找了個鳥族的母殼鸝擱到尚融床上,那隻殼鸝平心而論真的挺美的,連尚融這種對雌性毫無審美觀念的,都覺得還算過得去。
但沒想到一夜過去,狍王以為大事玉成,興高采烈地跑到兒子房間想知道事辦得怎麼了,卻發現兒子根本不在房裡,送來的美女被打昏躺在地上,而兒子在隔壁房間裡和守門的獸族青年脫光光摟在一起。
兒子本該用來繁衍的東西插在青年守衛毫無繁衍功能的器官裡,兩個人還都喝得醉醺醺的。
這下子狍王既震怒又傷心,把自家兒子叫起來就是一頓飽拳,連衣服都不讓穿上,就趕出了鉤吾谷。
尚融逃命的時候索性化回了偽形,他昨晚喝了不少酒,有點宿醉,整個人還茫茫的,身上又帶傷,跑過一個山幻時失足踩中玉女蜂的蜂窩,一翻身就落下了身邊的溪谷。
那真是尚融人生中最狼狽的一刻——他雖然是神獸,尚融很早就發現自己無論怎麼糟蹋自己的身體,受損傷可以憑吃毒草恢復,就連耗損的精守,都只要睡個覺就盡復舊觀。所以即使是跌落溪骨摔斷一排肋骨,尚融也不擔心自己會有性命之憂。
那時候這樣長而堅韌的生命對尚融而言,就只是一連串醉生夢死的聚合體。因為不知道盡頭在哪裡,連帶現在擁有的也失去了意義,這就像有個富翁有著揮灑不盡的金錢,無論買了多昂貴的東西都無法讓他感到一丁點的開心。
他不明白尚嘉為何可以活了千年還如此樂此不疲。當時的尚融甚至有點羨慕人類,生命如此短暫,所以每一秒都得用得精打細算。
然而這樣狼狽的模樣,卻被一個人類看進了眼裡。現在回想起來,尚融還真覺得那是命運。
他躺在那裡,也不動用神獸的能力為自己療傷,希望那些疼痛能多少消磨一點時間,溪谷旁的巨石後卻忽然鑽出一個小小身影,細瘦的手臂上抱著柴火一類的東西,看見尚融委頓在地的巨大身形,驚訝到手裡的東西全落到了地上。
尚融朦朧間之看到一個稚齡的人類朝自己跑過來,他對人類的年齡向來不大會判斷,但這麼小的人類幼獸尚融還是第一次見著。尚融一隻爪子就和男孩差不多大小。
男孩有著一雙深邃的黑眼睛,像是把人吞下去凝視著他。半晌視線轉向他虯結的黑毛,驚訝地張開口。
『你受傷了。』
男孩這樣對他說,他擱下肩上的布袋,跪在尚融被自家老爸打傷的傷口旁,從布袋裡拿出不知道什麼東西,敷在尚融的傷口上。
然而狍本是至毒之獸,從小便攝食毒物長大,尋常藥草效力再大也蓋不過狍獸的毒血,很快就會被毒血汙染殆盡。
果然那些藥草才沾到尚融的身體,立時就化成了可怖的黑色,還冒著煙霧。男孩似乎嚇了一跳,好像終於理解到這隻落難野獸不是尋常之輩。
他改而試圖把尚融扛到肩膀上,但就算是偽形,尚融的身體也不是一個六、七歲的男孩能夠負荷,男孩差點被壓扁在尚融斷掉的肋骨下。
但男孩並沒有放棄。他從河邊找來了木板,還有上游衝下來的流木,搭了一個簡單的擔架。尚融不知道他在山裡待多少年了,男孩似乎很擅長做這種事。
他把尚融又推又搡地送上擔架,還用草繩子固定好,尚融想叫男孩別理他,反正這樣的傷勢就算放著不管也殺不死他,但卻又有一點想知道男孩究竟想拿它怎麼辦,便沒吭聲,任由男孩使盡九牛二虎之意把他安置在木板上。
接下來男孩的舉止卻讓尚融有點吃驚,他放好尚融,正對著擔架,右手食指和中指捏成訣,清朗的童音逸出男孩口中:『初六,逆流而行,溯回從上。』
溪流頓時像是聽見命令一樣,從溪谷裡漫上來,盤旋在男孩腳下,然後流淌到尚融的擔架之下,推搡著尚融往上游的地方送。
尚融當然認得這是易術,無分妖神人類,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