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丹無法呼吸,他的胸口起伏急促,不知誰的唇舌被齒尖齧出傷口,一股甜甜的腥氣瀰漫開來。
淮戈的身體覆了上來。
楊丹喉間發出一聲短促的呻吟。
就象陷入重圍的鳥兒一樣,那聲音顯得惶急而脆弱。
淮戈停住動作,憐惜的愛撫他,吻他。
楊丹反而不耐煩,這種不前不後的尷尬境地還不如給他個痛快。
他的手在淮戈腰間按了一把。
淮戈試探著退出一些,然後更深的進入。
無論經過多少次,無論是否快樂到極致,楊丹都覺得這樣的歡愛……
總讓他心底深處隱約的難堪。
是的。
雌伏於人的難堪。
淮戈越是體貼,越是容讓,他就越是不甘。
就象父親一樣。
父親因為愛,才甘願在帝都和天城之間往返。去帝都,因為他的愛。而在天城的時候,他更自由。
他也因為愛,所以願意淮戈親近他。
兩個人在一起,總得有一些犧牲,一些容讓。
不是不快樂……
只是……
楊丹不去想那個只是。
是的,此刻他們在一起,很快樂。
這就夠了。
比起汲汲一生連片刻歡愉也尋不到的人,他已經擁有太多。
求全則毀。
以前聽到這句話時並沒有怎麼在意,這時候忽然間四個字躍上心頭來,電光火石間,令人心悸。
淮戈的動作變得又急又重,楊丹覺得整個人象浪頭上的小船,被越推越高,那種危險的快感,就象下一刻就會粉身碎骨一樣。
屋簷上一塊冰凌被雪壓得撐不住,喀喇一聲碎了,落了下去。
楊丹綿軟無力地躺在那裡,淮戈喘了一會兒,怕壓著他,翻身躺到一邊。
楊丹覺得自己飄蕩的神魂慢慢迴歸原位,腰腿發軟,還有難以啟齒的……嗯……
那個地方現在幾乎沒有感覺,是麻鈍的。
快感就象一劑毒藥,暫時將其他的知覺蓋了過去。等這餘韻消褪,刺痛不適就會全找上來。
這個,楊丹有體會。
淮戈卻不會懂的。
但是他仍然體貼。
“口渴麼?”
楊丹丟給他一個白眼。
這不廢話麼。瞧瞧這出的汗,能不口渴嗎?
淮戈將窗子掩上,倒了茶端過來。
他只隨手抓了件衣裳披著,身材頎長,體魄好得讓楊丹眼熱。
楊丹就靠在那兒,就著他的手喝了半杯水。第一口差點嗆著,淮戈說:“慢些。”
淮戈這會兒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欠揍,活象一隻偷吃得逞的大肥貓──
好吧,其實不肥。
可楊丹就是看他不順眼,特別想出出氣。
門忽然被敲了兩下,淮戈動作極快,扯過被子把楊丹遮了個嚴嚴實實:“誰?”
“公子,是我。”門外頭雪盜很識趣的說:“我把飯菜先放門口了。”
雪盜一準兒知道他們做了什麼。
淮戈開了一條門縫,把托盤端進來。熱騰騰羊肉湯,居然還有這地方很少見的米飯。雖然是用黍米和白米混一起蒸的,口感比白米飯要粗礪,但畢竟不用再啃餅子了。
菜就甭指望了,辣白菜……
淮戈把托盤端到床邊,楊丹裹著被子,頭朝裡臥著。
“吃點東西。”
“我不餓。”
淮戈琢磨著……別是他又抹不開面子,不好意思了。
“多少吃一點兒……要不,喝口湯吧。喏,湯正熱呢,喝了暖和。”
楊丹轉頭看了一眼,點了下頭。
淮戈忙盛了大半碗湯,自己先嚐了一口,涼熱鹹淡正合適,才遞給楊丹。
“我又不是病人,還要你替我嘗湯?”
淮戈笑嘻嘻地挨著他:“我想替你嘗。”
楊丹瞅他一眼,低頭喝湯。熱氣一燻,他的臉頰更顯得紅潤。頭髮剛才揉亂了,只隨意披著,淮戈眼都不捨得眨,怎麼看都覺得看不夠。
楊丹有些奇怪:“你看什麼?”
淮戈只是一笑。
楊丹真的不餓,只是身上痠軟的厲害。
這麼長時間沒見面,淮戈估計是憋壞了。
剛才那一陣子,也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