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寬闊大殿,只有我一個人。
呵,他們這是在懲罰。
真是太久了,如果不是腹上的封印時時刻刻都在疼痛,他幾乎忘了自己出生在那九天之外,有著燦爛霞光的仙境,幾乎忘了那一場你死我傷的意氣之爭。
那時還年幼,他殺了同族,被刺配罰下神界。
可是重來一次又如何?屈膝折腰的鳳諦昕還是鳳諦昕嗎?沒什麼好後悔,再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的。
沒有太陽,我就是太陽,沒有色彩,那我就就是光彩。
諦昕捂著絞痛的肚子,一點點驕傲的站起來。
這巍巍崑崙,假若我死在這裡,也沒什麼好後悔。
只是……遺憾。遺憾這千年華彩的生命,卻八百年都在流沛。
小狐狸是一年前被季清瀾送到句餘山的。
那時蛇妖正在為小狐狸的去處發愁,剛好逮到句餘山下山的小妖精,於是某蛇妖非常放心的、極其利落的轉手就把小狐狸丟給人家了。
句餘山的山主是個和季清瀾非常要好的豬精,幾百年前大家尚在一個窩裡住,貨真價實的竹馬竹馬之交。小豬勤勉,而且心地單一,人家除了修煉啥都不幹,所以比季清瀾還早化形。
化形後也是個風流倜儻的美男子,叫朱華。
朱華此妖什麼都好說話,但平生最恨是任何侮辱豬的字眼,一聽就怒氣衝衝,後來自己開山收了一大堆徒子徒孫,每天的任務就是哄著山主他不讓他下山。
每當朱華從人界回來,山上就會有一兩年的雞犬不寧,每個妖無一倖免,通通能被虐的死過去又活過來。
據說小狐狸在那裡生活的還挺好,胡兒搗蛋,但碰到一群搗蛋的祖宗,湊在一起天天上山下海的鬧騰,季清瀾給他傳信,他居然玩得不想回去了。
季清瀾收集靈符很順利,心情不錯,這些日子走到句餘山臨界,就打算去山上串門。正好也許久不見朱華,還能看看胡兒怎樣了。
空流無可無不可,季清瀾想去,他也就陪著。
這座山上多山泉,到處都是汩汩的流水聲,水色清冽,照得天光雲影,波光晃動。山本身不高,就是有點繞,盤盤旋旋的,留著走獸踩踏的痕跡。
二人一個是妖,一個是修道者,都不覺得累,沒爬多久已經能看到山頂。
“青青!”有個熟悉的童音高嚷。
胡兒長大了一點,戴著項圈(護脈轉承玉),歡歡喜喜的從山頭蹦下來。
季清瀾和空流正往上爬呢,就冷不丁接了個小狐狸。
拎在手裡一看,二人驚詫,異口同聲問:“胡兒,你上次洗臉是啥時候?”
真的是……太髒了。
胡兒如今的模樣是:衣服破的一條一條,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鼻涕都幹臉上了,還沾了灰,黑乎乎的一片估計摳都摳不下來。
季清瀾不忍心再看,轉手把小狐狸扔到空流懷裡。
“哥哥!親親!”胡兒親熱地扒著空流。
“乖。”空流手緊緊地抱住他,防止小狐狸往自己臉上蹭。
空流抱著小狐狸,三人繼續往山頂走。來到山頂,發現頂上只突兀著一塊巨石,季清瀾上前踢了踢石頭,接著疙瘩瘩上下左右敲了二十多下,接著嘎吱嘎吱幾聲響,沒多久石碑轟隆隆裂開了。
結界開啟的過程青煙四起,煙散後,漸漸能看到歪歪扭扭的房子和正玩的歡樂的小妖精。
這個山遠沒花滿山好看,房子建的東一個西一間,連草都長的亂七八糟。當然原因是很多的,排除有這種亂七八糟的情趣的可能,主要是山上小妖精太多,而且沒有女妖精,再加上朱華那頭豬又太懶共同造成的。
朱華性子古怪之處在於特別喜歡養小孩,他從劃山以後就養著一群鬧哄哄的小玩意,瘋的快把房子給拆了,他老人家還照樣吃睡。說是喜歡,他又不仔細照顧,一個個髒的像從土裡刨出來一般。
此時,朱華正在躺椅上曬太陽。看看,就算變了皮相,本質山還是一隻懶豬。
空流放下小狐狸,歡樂的小狐狸各親了兩人一下,一蹦三跳的又去找小妖精玩去了。
“我說豬,我讓你照看胡兒,你就把他照看成這樣?”季清瀾踢踢他的椅子。
朱華不情願地睜眼:“就知道是你這死蛇,你不願意把他帶回去唄。”
“朱華,就算你是豬,也不代表這就是豬圈。”季清瀾對他分外嫌棄,“我把一個水靈靈的娃娃交給你,回頭一看變成了一個髒豬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