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也認真點頭:“等等哦,我好好想想。”
“你先彈琴……”季青瀾撇嘴,忽然拍拍腦袋,“我試試看。”
空流的琴聲再次響起,季青瀾手在光影處移動,慢慢用指甲憑空勾勒出一朵花,隨著花影漸漸明顯,季青瀾的身形越來越淡。
“空流,我也去嘍!”季青瀾回頭對道長笑。
“你當心!”話音未落,季清瀾的身影已然不見。
燈罩上漸漸有一朵青色的花在飄動,空流緊張地盯著,手上在不停彈琴。
季青瀾化成的青花在蕭七走過的路上飄動,沒用多長時間,就很順利地找到了對方。
那個哭包一邊拍結界一邊又在哭。
“行啦,給我打住。”蛇妖放粗嗓門,猛然在蕭七耳邊大聲說道。
蕭七被嚇了一跳,回頭就看到一朵青色的花在眼前晃悠。
“哭有什麼用,就知道哭。”變成花的季青瀾依然語氣不屑。
蕭七認出是季青瀾後高興極了,也不介意對方依舊惡劣的語氣:“雲塵,雲塵在裡面。”
“我瞎啦?”青花泛白了些許,一看就知道季青瀾正在翻白眼,空流在外面笑了,心也稍稍放下。
青花繞著結界上下翻騰,東撞撞西碰碰,停在離雲塵最近的地方。
“哎,你是怎麼被關進來的?”季青瀾傳音給雲塵。
雲塵被縛的疼痛,斷續答道:“我原身是天地靈物,又在叔夜大人的手下有了靈性,本是天地至剛至潔,沾染不得汙穢……無奈蕭七,他,他朝三暮四,我又捨不得他,導致靈體有汙,法力不再純粹,支撐不了靈體,就……被收入這裡。”
“原來這樣,”季青瀾一想也瞭然,“你之所以能化形就是因為你染了至剛至潔的血,如果原形保全還好,那樣還能夠轉移一下。可惜你只剩下琴絃,一旦染上汙穢,整個靈體也全部遭殃。”
季青瀾幸災樂禍的撞著發愣的蕭七,把他腦袋撞的通紅:“知道他朝三暮四怎麼不把他閹了?”
“雲塵!”蕭七摸著撞出包的腦袋愧疚不已。
“你是蛇妖?……你不明白,我有多喜歡叔夜大人啊……他是叔夜,變成什麼樣我都喜歡啊……”雲塵眼裡湧出淚。
季青瀾默了,忽然想起蕭七前生彈琴赴死的豪情,作為一張琴,又何嘗不是因為主人的風骨而有靈的呢?
季青瀾默默的圍著光罩轉圈:“我能救你,但我要你的頭髮。”
“頭髮?”
“嗯,我救你會費很多妖力,你總得給點報酬吧。”
“可是,沒有弦,就算能出去我也很快會散形。”雲塵艱難道。
“很簡單啊。”季青瀾輕描淡寫,對著蕭七,“你不是喜歡他嗎,借用一下他的魂,你們共用一個心,這樣不僅能一直在一起,他要是想女人你馬上就能去踹死他,怎麼樣?”
雲塵靜默,掙扎良久道:“我不想縛著他,他會很難受。”
蕭七聽的糊里糊塗,一聽雲塵有救,連聲道:“不難受不難受,我是想和雲塵一輩子都在一起。雲塵,一輩子都在一起。”
這個花花大少此刻終於有點覺悟了,季青瀾很滿意,雲塵哭的更厲害了。
“好,你忍忍。”季青瀾飄著,花瓣忽然一瓣瓣散開,越來越多,發著青芒,圍繞結界滿天飛舞。
“能動不能?雲塵,把你頭髮割掉!”季青瀾準備好後大叫。
雲塵毫不猶豫地猛然抬頭把頭髮齊齊斬斷。
結界一下子吸取了雲塵全部的靈力後變的饜足,趁這時,三萬六千瓣綠芒花驀地集中一個點猛攻,結界波動,像是掉進螞蟻窩的大蟲般不停蠕動,終於,砰的一聲,光罩在千萬花瓣中訇然炸開了。
季青瀾眼疾手快,把正茫然驚歎的蕭七往虛弱的雲塵邊一扔,爭分奪秒的又施了個同心咒,兩人的身影忽然糾結到一起。
“疼!”雲塵和蕭七齊齊喊叫,蕭七連忙把暈過去的雲塵接住。
“走吧。”季青瀾累的半死,嚷著蕭七,自己則費力地把地上的斷絃纏在花瓣上。
於是一個抱著妖精的人,和一朵裹得像乾屍一般的花吭哧吭哧的打道回府。
空流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出來,終於停了彈奏;一把接過累的虛弱的季清瀾。
“先找罐子!罐子!”蛇妖著急,率先把一團亂糟糟的頭髮扔進道長懷裡。
空流看著懷裡的一團,嘆了口氣,轉身又去接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