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份……”
司徒澈右手受傷,只能用左手握著韁繩,“小扶桑和小社兒跟你說什麼了?”
“只說了,大哥是龍之第四子,狻猊……還有他們是神獸和仙人。”景昭聳聳肩,“從小我就覺得大哥很特別……況且,那晚也看到了。”
“害怕嗎?”
司徒澈故作輕鬆地說,喉嚨乾乾的。
“不怕,真的。”景昭抬著頭,眼神是少見的嚴肅,他攥著司徒澈的衣角,一字一句地說:“大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司徒澈聽後抿起唇,淺淺地笑了,“嗯,我知道了。”
回想起來,司徒景昭已經十四歲了啊。人族雖然荏弱,但是成長比神族更快。
神族的壽命太過冗長了,註定了永世的孤獨。這般無趣的存在,不為享樂,而為守護。時間太長,所有的感情對於神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再多的承諾,再多的旖旎,再多的痛苦,再多的不甘,通通都在漫無目的的長河中化為虛無。
時間太長了,也許只適合等待。
他不是沒有想過找到了睚眥怎麼辦,如果真的完成使命,橫貫在他們面前的,就是整個天下。
他不知道以前的狻猊為什麼會拒睚眥於千里之外,或許是真的沒有感情,或許是在遵循著天道,又或許是……他早就知道,沒有辦法跟睚眥在一起的。
光環環繞的雙神,正是這無上的嘉獎築造了無窮的枷鎖。
守衛著天下的神祇,所越不過的一道坎。
天道不合理,也要去遵守嗎?扶桑這麼問過他。
司徒澈看向扶桑,後者化成小鳥站在馬頭上,瞄了眼在他懷裡熟睡的景昭,他輕聲說:“小扶桑,我不是因為服從命令,才會這麼做的。”
“什麼?”扶桑回過頭來,好半天才反應。
“是我殺的饕餮,青蒼天君命令的,所以除了上位神,只有我知道他的頭顱在哪。”司徒澈說著,聳聳肩,“饕餮墮落為魔,我殺他,沒有後悔過。”
扶桑卻皺起了眉,“扶桑聽聞,饕餮魔君曾和你關係很好。”
“……嗯,的確,離暗是他的靈引,而我則是青蒼天君,不過我們的交情還算不錯……之前說和他關係淡薄,是撒謊。”司徒澈閉上眼睛,“因為我利用了饕餮對我的感情,殺了他,在我一百五十歲那年。”
他笑,“睚眥嗜殺,而殺人對我來說並沒有多大感覺,只是任務而已。說了要全滅,連俘虜也沒放過……睚眥第一次跟我上戰場就對這件事很不滿。”
“你還記得?”
司徒澈並沒有急於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睚眥雖然小時候討厭我,救了他之後還挺乖巧的,唯獨那次,他表現出對我失望……被封印的,只有睚眥一百歲之後……到失魂海事件之前吧,整整九百年的記憶。怎麼可能忘記。”
睚眥一百歲,也就是第一次帶他上戰場的那年。
“睚眥殿下跟你說了什麼嗎?”
“嗯,他看著我將俘虜殺掉,狠狠地教訓了我一頓,大概就責問我那些魔族都投降了,為什麼要殺。我覺得很正常啊,因為是命令,我就該遵守對不對?”他理所當然地看著扶桑,似乎想要她附和。
結果扶桑對他的臉打了個噴嚏。
“啊,殿下別拔扶桑的羽毛!!!”
扯了一會扶桑黑色的尾羽,他右手受傷,只能用左手抓韁繩,一來一往差點從馬上掉下來,只好勉強放過扶桑。
“殿下還是講吧,扶桑頂多認真聽!”扶桑捂著尾羽,接上話,“狻猊殿下遵循命令而行,正如傳言那般啊。”
“青蒼天君教會我服從,遇見睚眥以前,我過得好好的,‘行走兇器’嘛,按照命令殺人就好。”司徒澈慢慢地吁了一口氣,“笨蛋睚眥徹底破壞了我對這件事的看法。”
“他跟我說,盲目地遵循命令,那是不會思考的蠢物才會做的。神之所以為神,是因為神會基於正直的本心,作出正確的判斷,這才是神。”
被封印的記憶刺痛了一下,司徒澈晃晃腦袋,“想不起了,再想頭都痛死了。”
扶桑看了他好久,收回了目光,淡淡地笑了說:“睚眥殿下,是當之無愧的神,你也是。”
“只是,我眼中最應成為神的,一個被流放,另一個被廢除神籍,天道真是殘忍。”社說道,“神君知道天道的本質是什麼嗎,規則又是由誰來制定的?”
司徒澈忽然笑了,“原本我是知道的。”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