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逗你了,去練字吧。”司徒羨之前半句還挺順耳,後半句讓他苦著臉在原地站了很久,默默地看著微笑著的司徒羨之和頻頻回頭的秦氏離去。
“神君,你噁心到我了。”兔子從一旁跑過來,自從他開始反擊秦氏就忘了兔子,不知把他扔哪裡去了。
司徒澈把他抱起來,“怎麼噁心你了?”
“要是我的話,我肯定削了那個女人,什麼事啊都!”社一提起來胃就翻江倒海的,恨不得把剛才忍不住吃下去的草也吐出來。
“……我不懂這些。”司徒澈偏過頭,低聲說:“我沒有資格評判任何人。”
“啊?為什麼?”
司徒澈似是苦笑地揚了一下唇角,“裁判是‘天’的事情,正如天降下地火、命令追查紫玉神君一樣。如果說天是做出決定的一方,那我就是執行的一方。神不可能抗拒上天的指示,社是仙,也知道的吧?”
負責執行命令的狻猊,註定了不可以也不可能擁有感情。
社點點頭。
“人族有什麼好怨恨的,這天下我都喜歡啊。”司徒澈二丈摸不著頭腦,不明白他做這種正常的事哪裡不對了,“我也喜歡小社兒啊!”
“……神君,請讓我請假幾天,我擔心我對你產生什麼不軌的意圖。”社緩了口氣,痛苦地說。
司徒澈很大度,揮揮手:“去吧,別被魔族的弄成紅燒兔肉就行!”
社想了半天,性命攸關,還是窩在司徒澈的懷裡不動。耳朵搖了搖:“神君真是個小氣的人,一點也不肯吃虧。”
“那是!活了這麼久,沒有人……很少人能打破我的原則的!”司徒澈哼了一聲,“我可是睚眥必報的人!”
兔子撇撇嘴,又囉嗦了一句:“對了,神君,你好像很喜歡看別人的眼睛說話。”
“是嗎?大概因為習慣吧,看著不對就施攝魂術,還有……”唇邊的笑容變作了苦笑,他搖搖頭,“沒什麼。”
——————————————————————————————————————
之後秦氏看見他開始會下意識躲避,但時間長了,他再去秦氏的慶園她會彆彆扭扭地招呼他吃點食,再到年底,秦氏還讓他摸了摸她未出生的孩子,拉著他說些話。
他後來瞭解到,雖然司徒羨之對她並無感情,但是認真思索後覺得對不起秦氏,隔三差五地來慶園坐會,倒也溫馨愉快。看著秦氏洋溢著幸福的臉,笑著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他心裡很難受,在人間第一次感受到苦悶的心情。
他以往在天界也會心裡不舒服,但一般都是因為自己,或者是被睚眥氣得扎扎跳,恨不得上去給睚眥一爪子……好吧,知道睚眥被廢除神籍,他覺得自己很無能。對於這種異樣,他開始感到了害怕。
作為人類,異於常人的自己。而作為神,異於其他神明的自己。
他是異類。
“澈兒,你說我的孩子是弟弟還是妹妹?”秦氏見他又在看著自己發呆,笑了笑,和他坐在一起喝著熱茶。
司徒澈眨了眨眼睛,“二孃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啊,”秦氏笑了笑,“只要能健健康康地長大,做孃的都高興。”
司徒澈掌心的瓷杯晃了晃,茶水險些撒出去,他扶著杯子,朝秦氏笑著說:“是啊,希望弟弟妹妹都能健康……”
雖然他笑得若無其事,但是到秦氏的慶園更多了。
從她的面相,能夠看出,她的孩子身體不會太好。
社看著司徒澈明顯不對的表情,擔心了整個月,好不容易熬到除夕,司徒澈吃過飯很早地上床了,只留了他一個人……一隻兔和一筐子的蘿蔔。
除夕夜又稱“歲除”,人界原本習慣貼春聯,小孩子則會玩鞭炮,而如今人人信奉妖魔,原本是貼春聯的,變成了黑色的招鬼符,為妖獸“年”和“夕”所忌憚的鞭炮也銷聲匿跡了,還有不少人家專門為了見兩尊妖獸一面,而設下祭壇的。
“除夕”這名字流傳下來,多少有些諷刺感。
當然還有保留下來的傳統節目,比如說年夜飯啊,窗花啊,貼福字啊,年畫、祭祖和壓歲錢等等,只不過年夜飯吃的是遺存在人界為數不多的仙獸,窗花刻的是魔君的頭像……幸虧他家還是做的正常的飯菜,否則他都要鬱悶死了。
年末以往是驅除妖邪之日,現在卻成為了魔氣最濃厚之時,他在房間的各個角落設下結界,儘管他是人類,但是看還能使用法術的樣子,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