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張著唇,神色頹然。
“殿下,你察覺到了,不是嗎?”扶桑見他咬牙,臉色不善的模樣,於是直勾勾地看著他,面無表情地說:“什麼吃喝玩樂的記憶,你被禁錮的,全部都和睚眥殿下有關!”
司徒澈一拍桌子:“那又怎麼樣!!!”
看見他微微發抖的指尖,扶桑笑了,“殿下,扶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失態。”
他漲紅了臉,嘶吼中帶著難堪的絕望:“你住嘴!不許再說下去了!”
扶桑凝視著司徒澈,冷冷地說:“你還不想承認嗎?”
優雅溫柔的桃花眼睜到了最大,他緊盯著扶桑,像是面對著可怕的敵人,怒不可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好,好,你不知道的話,由扶桑來告訴你!”扶桑昂起頭,毫不畏懼地迎上了司徒澈的目光,大聲得地說道:“殿下,你還想否認嗎,你心裡的人,是睚眥殿下啊!”
“你胡說!”司徒澈氣得發抖,“神怎麼可能擁有……”
那簪子突然像火焰似的,灼痛了他的眼睛。
血液刷一下衝到臉上來,他動也不動,沉默得如同一道牆。
他蠕動了一下嘴唇,最終還是沒能說下去,無力地靠在門上,滑落下來,蹲坐在地上,又用力地對門板捶了一拳,發出巨大的聲響。
“神、神君……”社在他兩三步外站定,難過地看著他。
司徒澈咬牙切齒,眼中閃動著憤恨和無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關於睚眥的記憶有很大的缺損……為什麼,偏偏會是他的記憶!”
扶桑和社此時有默契地沉默了。
其實,他是知道的。
他對水的恐懼,是如何的極端。大海對他而言是不可逾越的夢魘,而這樣的陽曜神君,潛入東海海底竟為了與他毫無關係的碧青明珠。
遠比碧青明珠本身所具備的價值更高的,鑲嵌在代表一世相守的銀簪上,這其中代表的含義,不需要更多的解釋。
“殿下,已經察覺到了吧……對睚眥的感情。”扶桑沉下眼眸,無奈地笑,神色悽然。
即使扶桑不說,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對睚眥的特別。
被遺忘的春祭廟會和湖邊土地廟。
和他琴簫合鳴。
瞭解睚眥最深的願望。
包庇引出地火的睚眥。
為了睚眥下人界。
屢次因為睚眥而被困於他最擅長的攝魂術。
在夢中喊出睚眥的名字。
將這世界當作睚眥。
遺忘的記憶全部是睚眥。
他並非如瑤荷所說那般,沒有感情,而是他所有的感情,都給了睚眥一個,毫無保留。
“我聽聞,從前的狻猊天君,在睚眥誕生之前,是定雲天頗負盛名的殺神。”社輕輕地說,“所經之處,血流成河,伏屍百萬……甚至能微笑著殺人。”
是的,他撒謊了,什麼“定雲天最溫暖的神”,通通都是,自欺欺人。
掌管火焰的龍之第四子,金眸染血,是戰場上的修羅,浴血的赤衣青年眼瞳凝著嗜殺之氣,唇邊卻是詭異的微笑,朝陽鳳鳴雙劍染得漆黑,殺人如芥。到處染腥風,魔軍鬼哭狼嚎,與他交手過的魔族無不膽寒色變。
一戰收京,萬方寧泰。
“下手毫不留情,地獄業火焚燒萬物……被稱為‘行走兇器’。”社低垂著眼眸,聲音飄渺。
在遇見睚眥之前的狻猊,和如今截然不同,殺氣騰騰,唇邊是冰冷的笑容。最重要的是,狻猊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可能入魔的神祇,謹慎地恪守天道,維護著整個天下。
而這樣的狻猊,又怎麼可能包庇動了情的睚眥。
“不要說了。”司徒澈神色黯淡,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他唇邊揚起了極淡的苦笑,“我對他,確實是超過了普通的兄弟之情……我是愛著他的。”
狻猊之心承載的是,心中是感情和重要之人。
失去心臟,二者盡失。
從他埋下心臟開始,到他下來人界這段時間,整整一千一百年,和睚眥不經意的調笑和鬥嘴間,深埋著他和睚眥的過往。
他不是不知道他對睚眥反常的態度,在其他神祇面前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態,到睚眥那裡就完全分崩離析。和睚眥做出殺死對方的約定,其中到底包含了幾分真情幾分信任,是怎樣的關係才能將身家性命交付對方手中。
更何況,時間過得越久,夢魘越無止無休。他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