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司徒清讓
一襲黑袍的男子,黑紗掩住了他的面容,袖口金線暗紋鬼擎火。身材挺拔,在眾人中似是隻能看見他一人,衣袂翩翩仿若謫仙,觀景似的在閒庭信步,絲毫不將身邊的人放於眼裡。
渡渡半跪著,神色恭敬:“參見門主!”
男人直直地朝司徒澈走來,手按在帷帽上,站在他的面前伸出手,慢慢地將帽子掀開。
一瞬間,司徒澈覺得四周都靜了,只有自己的心臟在一鼓一鼓地跳動。他睜大了眼睛,不敢錯過男人的任何一個動作。
男人揭下了面紗,那熟悉的容貌讓司徒澈愣得說不出一句話。漂亮的丹鳳眼中閃動著溫柔之色,薄唇輕抿,勾起了一個極淡的笑容。
“司徒清讓……”吐出這個名字時,司徒澈的心卻冷了幾度。
為什麼,自己竟然有些失望的感覺?
他曾以為,金子樓的門主應該是經常拿白粥和魚折磨自己的司徒景昭才對……
司徒清讓握住他的手,“哥,我來接你走了。”
這句話平白來了些壓迫力,司徒澈看著這個將近兩年沒見的弟弟,點了點頭。
“……是。”
他說的是回應命令的“是”而不是“好”,司徒清讓眼神有些失望,“哥,你都跟我生疏了。”
說完摟住他的脖子,司徒澈還沒反應過來,司徒清讓就把下巴頂在他的腦袋上,掃向地上的兩人,吩咐道:“渡渡,把這裡的殘局清理乾淨,不要留下一個活口。”
“是!”
司徒澈瞄著高他差不多一個頭的司徒清讓,後者雖然是用了陳述的語氣,眼中卻閃過冷意。他心裡一抽一抽地疼,喉嚨泛起怪異的甜味,鼻子也酸酸的。
莫非這是心痛的感覺?
司徒澈捂著胸口,壓抑在腹腔的氣息突起,在他彎腰的一瞬衝出了喉嚨。
“咳咳。”他扭過頭咳了幾下,費力地擦著嘴,看到袖子上一大片血跡,迅速伸手抹了把鼻子,沾了一手的血液。
“哥?哥!”司徒清讓顯然也看到了,立刻扶住他。
“原、原來不是心痛,是毒發啊。嘿嘿……”
他還沒說完,清讓就拿出一個瓷瓶,往手裡倒了什麼,捂他的嘴上。司徒澈瞪了半天眼,合著口水嚥了下去。
“忍著點,藥效起作用時間比較長。”司徒清讓也不跟他商量一下,將他攔腰抱起,一躍翻過了牆壁。
“你真是大膽啊,光天化日之下把我劫走。”司徒澈窩在他懷裡,一說話噴他一身血。
“你別說話。”清讓摟住他的腰,“去季厘,沈咎知道你要去羲和,早就把那邊封鎖了。”
司徒澈一個挺身,“小景昭呢!!!”
“你想他?”
“這不是廢話嘛!答應給他寫信的,每天都被上官種馬騷擾,完全沒想起來!”
司徒清讓的臉一下黑了,“上官瑾沒對你做什麼吧?”
司徒澈愣了一秒,斂下了懷疑的神色,“沒有!小景昭到底怎麼樣了?”
“他好著呢,你還是擔心你自己比較好。”清讓冷笑,“不過是個庶子,讓你這麼上心。”
“小景昭很努力的,不許黑他!”
司徒清讓把他往懷裡一帶,下巴抵在他的腦袋上,低聲說:“乖,睡覺吧。”
等司徒澈醒來的時候,司徒清讓正抱著他往客棧走,自己身上不知什麼時候裹了件女人的外袍,還好他不怕熱,窩著偷看清讓。
清讓臉部的輪廓很深,重要的是……臉和下巴的接合處沒有人皮面具的痕跡。
“客官,吃飯還是住房?”
司徒澈腦袋上的小雷達立刻發動了,警惕地瞪著司徒清讓,後者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兩間上房。”
聽完清讓這麼說,司徒澈可恥地臉紅了。媽噠,什麼叫自作多情……
到了房間,司徒澈堅持洗了澡就躺下睡覺,連清讓喊他吃飯都沒去,一連睡到第二天的傍晚。
醒來看到憂心忡忡的渡渡,“大公子你真能睡,在司徒府也沒少睡吧。”
“清讓呢?”
“門主在沐浴,你不要去……公子!”
渡渡說到一半,司徒澈已經跑了出去,她愣了片刻,臉色白了。
再說完全不聽指揮的司徒澈,方向感極好地跑到司徒清讓房間,用力敲門:“小清讓!小清讓!你在洗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