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在沉睡。

於是脫下有些潮溼的外套，坐到床邊，摸了摸Kim的手背有些涼，他就皺皺眉又站起來去除錯點滴的速度。

邊調邊說：“我剛才路過一個果園，那裡有個老婆婆，向我推銷她溫室裡種出來的水果，我覺得挺不錯的，就買了點回來。”

他也不管Kim有沒有聽到，自顧自的拿出一個蘋果，在手上掂了掂，然後拿起水果刀開始削皮：“你看我現在削得多好看，別說一個了，十個我都能給你削好，你可好好看著，我正在補上次欠你的那個蘋果呢，這次不看下次可就沒了，別怪我賴賬啊。”

Kim依舊沉沉地睡著，彷彿外界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

蘋果皮下落的弧度突然笨拙起來，果肉之間染上了殷紅，刀刃卻還是沒有停下。

“比起削蘋果，我覺得讓你醒過來面對我才是最困難的。”莫北放下手裡的蘋果和刀，一瞬間覺得十分疲憊，“我騙了你一次，現在正努力地補償給你，可我失了你那份對我們之間的自信，Kim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沒有輸液的那隻手緩緩收攏，什麼也沒有握住。

“像這樣蠶食著對方的底線，直到失去所有的耐心，這是我們過去常犯的錯誤，你願意繼續這樣錯下去嗎？”

床邊的垃圾桶裡有很多削完皮的蘋果，在他口中，自己每天都會路過一個果園，都會有一個老婆婆向他推銷水果，日復一日的謊話，倒退閃回一般雷同的日子。

總會崩潰的。

莫北拔掉Kim手上的針頭，用那隻被割傷的大拇指緊緊壓著針孔。指尖的鮮血慢慢溢位來，分不清是誰的。

“削完這次的蘋果，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果皮圈圈從他刀間轉動落下，像是迴環往復的年輪，過去種種都像塵埃落定般下落著，時光荏苒，他不僅願意用剩下的時間去等他，更願意用一生的時間去愛他。

我們的故事還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