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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洋洋地微笑——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吵我睡懶覺。”

5。平地波瀾

實在受不了開學時的鬧劇一而再,再而三的重演——在學校食堂吃飯時明明海的餐盤放在桌上,仍會有男生蹭上前,“同學這裡有人嗎”;上課時也會被人搭訕,“可不可以請問你的電話號碼”;上廁所時一進門就被高分貝的尖叫聲震飛了出來;去圖書館時管理員老太太死魚眼一翻,“不要亂借別人的圖書證!現在的女孩子哦……”;就連回宿舍樓也是十有八九會被值班室門衛攔住,然後他鬼使神差地從身後摸出棺材板大的一塊木排,上書一行大字:“女生止步!請自重!”

我的性別意識不算很強,卻也不是完全不介意,尤其是連連被人錯認成女生後,不覺得討厭才怪。於是為了不再讓人誤會是女的,我下定決心改頭換面。選擇衣著時有意識地趨向深色系,看起來更男子氣概一點。淺藍色的襯衣,藍色牛仔褲,沒事的時候還在嘴上叼根未點燃的煙。

“你會抽菸?”海第一次看見我指間夾著煙時說不盡的訝異。

“不可以嗎?”我笑笑。這個年齡不會抽菸的男生大概只有對煙味過敏的楚亦風吧。

那一晚吻他,是情不自禁,也是被他那句“想讓一個人死而復生”感動的,於是小小地給他一點暗示,希望他不要放棄。幸福在不遠處招手的時候,任誰都會有點貪婪地開始企盼,為此忐忑不安。可一旦冷靜下來,很快就打消了相認的念頭,因為鬼差在人界一旦被發現了,會立即被封鎖一切行動,遣送回冥界的。海經過那個吻,看我時倒沒有尷尬,可眼神中總是想求證些什麼。我想躲,又不得不隨身保護,感覺若即若離,像七八十年代的青年男女談長線戀愛,此間辛苦,非平常人所能體會……

終於能將靈體運用得得心應手,不敢說能對付魔王,逃跑已經綽綽有餘了。為了慶祝我決定兩個人出去大吃一頓。身為教練,看到受訓人有如此可喜的進步,不放點血是說不過去的。當然照海的說法是我故意找藉口敲詐他。不能怪我,我雖然掛名在乾爹那兒工資不低,但和人界貨幣不流通啊。

“黑胡椒牛排,八成熟,謝謝……”美食在向我招手了,我不由得露出如沐春風的微笑,讓漂亮的侍應生面紅心跳。

“其實……我老早就想問了,你的頭髮怎麼了?”看著我專心致志地埋頭於一份水果沙律,他問。

我奇怪他幹嘛盯著我的每一個咀嚼吞嚥的動作,我有自覺自己的吃相很難看,即使做了鬼也是依舊,這大概就是別人常說的‘死性難改’吧。至於他說的頭髮,那天早上梳洗時我以注意到了,額前多了兩撮白髮,像霜染一般的瑩白。“你也知道我的身體是乾爹造的靈體嘛。靈體的使用是有時間限制的,等頭髮全白了的時候,如果我還想繼續留在人界,就必須換一個軀殼了。”

當然我沒說其實是因為被魔界冰潭水草蟄到的緣故,為了將寒氣完全逼出來浪費了我不少靈力和壽命,才會這麼快就有白髮的。

“你現在的身體是暫用的?那你原先長什麼樣。”他顯然來了興致。

“白衣銀髮,衣袂飄然,美而不妖,清麗可人。”我笑意盈盈,自詡而毫不臉紅。

“依我看啊,是‘白髮蒼蒼,衣衫破爛,面目猙獰,醜陋不堪’。鬼片我看的多了,有哪個鬼漂亮的啊。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哪個好看啦?”

哭,簡直破壞我們冥界的形象嘛!冥界雖然不比魔界的七大魔王各個都是絕色,好歹也有幾個撐檯面的。恐怖骯髒的陰曹地府只不過是冥界統轄下的一個小小辦事處,不知怎地卻成了冥界的代名詞。退一萬步來說,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他們幾個長得還是很養眼的啊。只不過,牛頭馬面經常出入十八層地獄代替閻王視察工作,不得不時時帶著難看的防毒面具以免被瘴氣燻倒(想想看,那個自戀狂打死他也不會去那種空氣汙染嚴重到有損面板的地方);而黑白無常是徹底的懶鬼,任務都是推給手下的一些吊死鬼,每每讓他們套上一黑一白兩件衣服就出去招搖撞騙,自己則躲進人界某不知名的電腦房裡狠操“魔獸爭霸”,甚至膽大包天地用冥幣付帳,害得人界對冥界的假幣投訴案一度增多。

哼,現在佔用口腔和他吵架著實是愚昧之舉。牛排終於上了,我舉起餐巾擋在前面,侍應生熟練地揭開蓋子,盤中的美味熱氣騰騰,滋滋作響……咦,怎麼這麼多通心粉?我厭惡地一邊皺眉,一邊用叉子把通心粉撥開,把通心粉撥得七零八碎。海有點看不過去,把他的那一份向我推過來,靠近我的盤子。我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