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添一個常敏更是天天來這小廟裡湊趣,今日拿個甚麼果子獻寶,明日又動甚麼主意,好在常敏老實本分不隨他胡鬧,不然殷翅真真要將他鎖了去。
這曹貓兒這一日又來,見常敏老老實實在石桌邊看書,便上前道:“常兄,在看甚麼書呢?”
常敏一抬眼便見那曹慶貓兒臉般站在自家跟前,倒不說和他如何熟稔,只覺這少年每日來小廟尋自個兒消遣雖說常常插科打諢,卻也掩不住伶俐可愛,兼之他自小雖有兄長卻無半點兄弟情分,如今見這少年頓覺親切,倒似自家的幼弟一般,忍不住和他親近,他哪裡曉得若論起年紀這曹貓兒恐怕做他的祖父也嫌不足。
那曹貓兒與他閒話一番,又覺無聊便道:“也不知黃品何時回來,叫我日日這麼等著可不悶得慌!”
秀才道:“賢弟活潑好動,想是在這裡悶壞了。只恨那妖精佔了我家害我有家歸不得,若是為兄回了山下定要好好招待賢弟上哪裡玩玩才好。”
那曹貓兒聽他這番話已覺十分受用,對他道:“常兄既然如此,小弟自然領情,以後少不得要去常兄家裡討一席酒吃。就數這老鵰最不懂享受,成日在這破廟裡打坐吃素,來日便是得道成仙也是個沒趣的,卻要修來作甚。”
他嘟嘟囔囔一通抱怨,叫殷翅聽在耳裡笑吟吟道:“每逢這曹貓兒一來,我耳根子便不清淨連眼皮也要跳上幾跳,便不說你盼著黃品回來,貧道也盼他早日領了你這貓兒回去。”
絳鳳引 25
又過幾日,常敏正在房裡坐著練字,童兒來喚他,說是黃品來了。
這黃品雖是請了靈煌來,到底也沒知會常敏,那呆秀才只道他外出訪友,進了屋子才看見有個陌生面孔不由呆了呆。
那人穿得一身鵝黃錦袍,生得修長不說又體態勻稱,一張臉似笑非笑未開口已覺可親,眉眼竟與卓隕天有三分相像。
常敏張了張嘴,又望了望殷翅黃品不知該說甚麼才好。
那黃品替他引薦道:“靈煌殿下,這位便是常居士了。”言畢,那男子對他一拱手,客套道:“久仰。”
常獻賓兀自猶疑,細細一想只道是黃品交遊廣闊,怕是甚麼郡王侯爵卻是不敢怠慢,也對他行了一禮道:“不敢,不敢。小生這廂有禮了。”
待那靈煌坐下來,一眾人才也跟著坐下來,卻不談正事,只說些閒話罷了。只常敏不明就裡,如今坐在一旁相陪也不知說甚麼為好,再看靈煌儀表竟說不得與卓隕天幾分相似,心裡更是沒了主意。曹貓兒坐在黃品下首早將他臉上神情盡看在眼裡,又將那靈煌上下打量一番心下有了計較。
待兩個打道回府,黃品打趣道:“你方才一直瞧那靈煌,莫不是尋思著紅杏出牆?”
曹貓兒白他一眼道:“兀的黃皮子好沒羞。我只看那靈煌到底同卓鳳妖有幾分相似,你沒瞧見常秀才眼都直了?”
黃品道:“且不論那書生如何,你倒是及時見的鳳妖?”
曹貓兒見他一臉擔憂,只乖乖說了實話:“你不在這些天,我每日只去那廟裡尋常秀才消遣,倒有個一兩回見一個穿紅衣金冠的妖精在山路上便似你們說的那個鳳妖,今日再見那靈煌便不知他兩個有七八分相像了。”
他話音未落,黃品臉已白了,斥他道:“你哪裡借的膽子,這般胡來!竟不想想若落他手裡該怎麼得了!”曹貓兒縮了縮脖子,仍不死心,回嘴道:“許是他只當我一般山民,倒也沒與我為難。”再看黃品神色,終是不敢再開口了。
黃品嘆道:“你這脾性若不改改幾時出了岔子,便是我也救不回來。”
兩個雖拌了嘴到底情好,不消一刻那曹貓兒一服軟黃品自然氣也消了。又說他兩個幾日不見已是難耐,幾番雲雨自是不提。等歇下來,那曹貓兒忽道:“那靈煌也曾有家室?”
那個道:“倒沒聽他提過,你問這個作甚?”
那曹貓兒人精一般,嬉笑道:“且不說旁的,那靈煌倒是儀表堂堂,常秀才又俊秀和氣,若是做成了倒是一樁美事。”
那黃品聽他胡言亂語,只覺啼笑皆非。又想起殷翅所提前事,唯恐壞了老友的好事,只勸他休得胡纏也就罷了。
這廂他兩個逍遙快活,那廟裡卻是兩般光景。殷翅同靈煌秉燈夜談只為商量個萬全計策。且不說靈煌身為朱雀一族秉持正道,唯恐妄造殺孽。殷翅憂的是惹怒了鳳妖,那山下一縣不保便罷;若是為禍山中,這山中修煉多年的精怪豈不是平白無故落得無妄之災?
正是一時定不下來,靈煌道:“不若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