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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無奈,“說了不許你喝這酒,你偏喝,一喝還這麼多,這下有你睡得了!”

“為什麼會睡?”竹軒剛問完這話,頭已經重重垂了下來,呼吸綿綿,帶著淡淡的酒香。

清玉打橫把竹軒抱在懷裡,看著竹軒的睡顏,臉上閃過一抹憂色。自一個月前他便常常不能寐。若非精力不足以至靈力虛耗,他亦是不願喝這酒強迫自己入睡。可是已經一個月過去了,自己還是未能想好留住竹軒的理由。再過幾日便是與國師約定的期限,若那時仍未想好藉口,自己只能眼巴巴的將竹軒拱手送出。

清玉長嘆一口氣,抱著竹軒的手又緊了幾分。竹軒啊竹軒,我該怎樣才能把你留在我的身旁?

“你對他惜之如寶,卻對孟梟棄之如履。清玉啊清玉,但願孟梟無恙,否則我的心痛一定要你十倍償。”博淵將口中含著的那口酒吐出,看著清玉遠去的背影,眼中帶著冷然的忌恨。這個秘密他是從何時發現的?一個月前抑或是更久,比清玉自己發現的還要久。他從樹後踱出,復又坐在河邊的桃樹下。夕陽西下,殘暉鋪在河面映著波光粼粼。一陣風過,捲起幾瓣桃花,博淵雙手抱臂,不知為何,在這四季如春的桃花塢,他第一次感到蝕骨的冷。

子規長鳴著劃過天際,聲聲啼血,它每啼一聲,博淵的心便涼幾分。他的手緊緊攥著,指甲摳進肉裡,血順著指縫溢位。牙也緊緊咬著,口中含著的那口血硬生生吞了回去。他大張著眼睛,眼淚卻忍不住的滾落。孟梟還是死了,在他離開了桃花塢七年之後,死在了冷焰手中。

☆、復仇

竹軒醒來已是五日後,此時夜雖濃,卻掩不去月華如水。竹軒批了件單衣,本想著去找清玉,可想來清玉應該已經睡下,便也作罷。他信步出了院子,乘著月光遊走於桃林,不多時便走到了河邊。

河水亦如往昔,覆滿桃花瓣,月光下次第似雪,美得驚心動魄。河邊的桃樹下,一個人影靠在那裡,遠遠的卻已覺得周身散發著的恨和化不開的傷悲。

“博淵?”竹軒小心翼翼靠近,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酒氣。他在博淵身邊站定,看著周圍數十個空酒罈,眼中滿是訝異。他蹲下,平視著博淵,博淵的眼中滿是醉意,看到竹軒忙拉著竹軒坐下,遞過去一個小酒罈,“來,陪我喝,喝!”

“博淵,你怎麼了?怎麼喝這麼多的酒?”竹軒擔憂的看著博淵,他以往並不是這樣的。在桃花塢這麼多的孩子中,他是最懂得節制的,甚至孟梟離開,大家牽掛之餘,他亦只是靜靜的守在這裡。

“今夜月色極佳,沒有酒助興,豈不辜負了這樣的月色?”博淵看著竹軒抱著酒罈,卻不喝,向竹軒湊近幾分,“怎麼不喝?”

竹軒有些尷尬的別開臉,博淵撥出的熱氣噴在他的耳根。竹軒將酒罈推回給博淵,“我……我不勝酒力,喝不得的。”

“喝不得?”博淵復又靠回樹幹,冷冷笑著,“一個男人竟喝不得酒,真正是笑話。”

“不是的,不是的。”竹軒連忙擺手,“清玉不准我喝。那日那壺酒,喝得我睡了好久,我也不敢再喝了。”

“你不在時,我自己喝酒倒還不覺什麼。現在你在我旁邊坐著,卻不陪我喝酒,倒真覺得有些寂寥了。”

“這……”竹軒為難的看著博淵,猶豫好久,終是拿過一罈酒,輕輕的和博淵手中的碰了一下,仰頭喝了一小口,“我陪你便是。”

博淵笑看著竹軒,眼中閃過一抹得逞,卻假意擔憂著,“你明明不能喝,卻還要勉強自己陪我。竹軒。”博淵緩緩湊近竹軒,“你這般心軟,該如何報仇?”

“報仇?”竹軒忽的抬頭,恰對上博淵有些迷離的眸。他小心向後退了一步,囁嚅著,有些心虛,“我……竟將之拋卻腦後……”

博淵笑著欺近竹軒,竹軒一個不穩倒在地上,博淵立刻壓了上來。竹軒幾欲掙脫,卻被博淵緊緊箍在雙臂之間。博淵的身子漸漸壓低,溫熱的呼吸混著酒氣噴在竹軒耳邊。他雖有醉意,可每個字卻說得異常清晰,“你的舊仇已拋卻腦後,我的新恨卻才剛剛攀上心尖。今天子規飛來報訊,孟梟死了。”

竹軒停止了掙扎,心突然涼透。竹軒心善亦靈透。博淵對孟梟的喜歡他看得透,博淵對清玉的憎惡亦明白得很。孟梟曾說自己在他就走,如今自己安然留在桃花塢,而孟梟卻剋死別處。莫說是博淵,即便換做自己也難保心頭無恨。他將雙手攤在兩側,眼眸合起,“我知道你恨我,若我死了能讓你心頭好過,你便殺了我吧。”

“殺你?”博淵發出一陣寒骨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