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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內,身後的榻上一具精赤殘碎的軀體以極端悽慘的姿態橫臥在鮮紅的織錦上,肌膚因為大量失血而顯出病態的慘白,俊美的臉龐上沒有了任何活物的氣息。

“陛下,這次您還滿意麼?”

他站定在房門口,一位高挑的近侍走到身後,小心為他披上一件一塵不染的銀色衣袍,恭敬問道。

“味道不錯。”白嘯冷哼了一聲,轉身向另一側走廊走去,另外幾個侍從正站在走廊盡頭候著他,見他來了,各各躬身一禮。

那個近侍聽到這話愣了愣,臉色驟然慘白了起來,小心撩起帳簾望了一眼房內,那股濃郁的血腥味迎面撲來,他忍不住皺了皺眉。“……在、在下馬上叫人來治療……”

“不必,救不活了。”

白嘯瞥了那惶恐的近侍一眼,生硬的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雖然剛剛不久才幾乎貪婪的填滿了自己的飢餓和慾念,但那股內心中深層的乾渴卻遲遲沒有從他心中褪去。事實上,它從未從他心中褪去。

或許只有得到那個人才能徹底擺脫這種乾渴的處境。那個膽敢從他身邊逃開的人。他依然記得那人對自己的恩義,但那股野獸般的本能渴望是如此強大,幾乎壓過了一切理智。

「……白嘯,你把他當成什麼?一時新鮮的玩物?」

可笑。那條赤龍說得冠冕堂皇,就好像自己對那人的感情絲毫沒有瑕疵,聖潔萬分。可他卻清楚得很,即便那條赤龍再以愛意和情愫當作遮羞布,內裡包裹著的卻還是那些貪婪隱晦的渴望,那條赤龍心中對那青年懷著的慾念和自己的一樣貪婪。

明明兩人懷著的渴望在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他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自己?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厭惡那條赤龍了,這種厭惡在對方把自己中意的獵物帶走時幾乎達到了頂峰。伴隨著厭惡而來的是越來越深的焦躁和飢渴,從有生以來,就從來沒有獵物能從他手下逃走,從來沒有。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對方產生如此的執念,或許只是因為那個自己唾手可得的獵物卻被另一方奪走,或許只是因為,那個獵物身上有什麼未知的東西在深深吸引著他。他對那人的渴望隨著時間推移而越發迫切,偏偏身邊的繁雜事務又拖住了他,讓他幾乎不能離開行宮半步。

可一旦把面前的事務了結了,他就沒有必要再等待了。

越想起那個人,他就越覺得焦躁難耐。

啊啊,好想吃了他。

※※※

夜涼如水。房內的蠟燭早已燒得只剩一堆蠟油,氣息奄奄的燭火在燭臺間一跳一跳,房間籠罩在昏暗的光線裡。

床上的人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身邊的床榻,空空一片。他的意識猛然清醒了幾分,坐起身來,環顧四周,偌大的房間內只有自己一個人。

頭一陣疼痛,鍾凜抓過床榻邊的衣服披上,撐著頭努力回憶了幾番之前發生的事。他覺得全身都在疼,彷彿之前經歷的不是一場纏綿入骨的情事,而是和什麼猛獸在被褥裡搏鬥了一整晚。

這個念頭讓他有點好笑。秦烈平常看上去好像總是裝出一副從容淡然的模樣,唯獨在床上狠得厲害,索求無度,又不加節制,非常纏人。果然這一上床就知道了這人的真實一面,那傢伙在床上簡直是禽獸。他揉了揉痠痛的肩膀,想直起身來的時候腰一陣疼痛,忍不住罵了句粗口。

錯了,不僅是禽獸,還是禽獸不如。

他把衣服穿好,抬眼望了望窗外,天空隱隱現出一絲亮色,像是快天亮了。這種時候,那傢伙去哪了?

鍾凜最討厭這種天將亮不亮的時候,到處都一片寂靜悽清,要是身邊沒個人可以摟摟,可真太無趣了。他想出去找找秦烈,可他又懶洋洋的,很累,一點都不想動彈,也不想離開暖熱的被窩。

他窩進被子猶豫了半天,蠟燭昏暗的火光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他幾乎又要睡著了。在他半睡半醒之際,他聽到房門輕微一響,抬起眼,一個裹著黑色蟒袍的高大身影靜靜從屋外的黑暗中走了進來,悄無聲息,如同踏進房內的幻影。他覺察到那個身影走近了床前,在床邊坐下,彷彿下意識一般,他趕緊眯著眼睛繼續裝睡。

片刻,他感到一隻溫暖的大手撫摩著自己的頭髮,床榻輕輕吱嘎一響,他感到對方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隨即,一個溫熱的輕柔觸感輕輕印上他的髮際。他很快意識到了那是什麼,在黑暗中,他的臉頰發起燙來,他沒有想過對方會趁自己睡著的時候偷偷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