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滑的趨勢,整個身體掛在了距離崖頂數千仞的地方。伸腳釦住了旁邊的一處凸起,我停在原地,稍稍花了點時間平息自己急促狂亂的心跳。
“我沒耐心在原地等著。” 我向下面喊道。
當然,可能對方已經聽不到了。
誰叫你沒有手掌這玩意兒呢。
“忘了告訴你,下面是黑晶戈壁。”我嘆了一口氣,輕聲地彷佛自言自語,“還是希望你別活著回來了。”
我看向左手的另一隻尖刀,沒有猶豫,直接用力在崖壁上一砸,半截刀刃乾脆利落地斷裂,追隨腳下的雲海而去。
穩了穩神,我雙手交替著運用這兩把折斷的尖刀向涯頂爬出。數千仞的旅程絕對算不上啥好活兒,但我對自己的耐力和韌性卻一向很有自信。
不知花了多久,在我終於狼狽地爬上崖頂之後——
“你是什麼人?”
“專門在此等候你的人。”
“……看來我的運氣實在不怎麼好。”我啐了一口血,在不復本來面目的斷崖上盤腿坐下,再次嘆了一口氣。
身上到處都是血跡、燒蝕過的痕跡和猙獰的傷口,而觀之對面的黑袍老者,卻是一副怡然自得久候多時的模樣。在大荒之地,別認為老人就好欺負,指不定你面前這個一副風燭殘年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就是避世多年的高手,道行夠深,或直白地講,有本事活得夠久。
“是虎派你來的?”我一直以為虎豪爽耿直不拘小節,現在看來他真是隱藏地夠深,這一番手段毒辣慎密,最後還不忘追殺到底,不確認我的死亡誓不罷休。最初的憤怒之後,我開始思考我這小人物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虎這般設計我,答案是——無解。而這黑袍老者又是什麼時候跟來的,一直專心於鉤蛇的我倒也真的是毫無頭緒。
“怎麼可能。”老者驚詫地看著我,笑著搖了搖頭。下一刻,他左掌托住右肘,曲起右手的食指抵住下巴,若有所思,“怎麼說呢,該說是我派虎來才對。”
“你什麼意思?”不明所以的回答讓我難得地產生了某種焦躁的感覺。
“就是書面上的意思。一炷香後你就會明白了。”老者放下手臂,改成雙手抱胸,“我不是來和你打架的。”他如是微笑著說道,漫不經心的眼神彷佛不經意間掃視了我一圈。
老者的姿態目前為止都是無比放鬆閒適的,聲音也是帶著兩分沙啞的低沉溫和,卻偏生讓我生出了從未有過的緊張感,那份緊張感貼著面板如影隨形,讓我不由得僵硬了肩背,喉嚨有些發緊。
應該說這個老者渾身都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氛。輪廓深刻的面頰看不出年齡,刀削似的嘴唇笑得冷硬而刻板,黑色的眼睛卻是極年輕的,透著一股活絡和興味,手上的面板不再年輕,卻讓人毫不懷疑其下蘊藏的強大力量。此時他背挺得筆直,在風中佇立如同一杆不折的標槍。寬闊的黑袍邊角繡著金色的暗紋,和著墨色的長髮在崖頂迎風飛舞,簡直像即刻就要破風而去。
這個老者很危險。
或許有更多的蛛絲馬跡,但面對危險的本能,讓我只花了一秒便得出了這個結論。
老者的存在感是如此強烈,空氣中隱隱傳來壓迫的力量,無法動彈。
焦躁。
除了焦躁還是焦躁。
他絕對不會像鉤蛇那麼好對付。級別差太遠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噬咬著我的心智。
我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手中的刀刃直直地指向對面的老者,眼神銳利而凌厲。
“不,還不是時候。不用對我如此敵意。”老者視若無睹,笑得一派雲淡風輕。
“我一直期待著與你見面,江泊。不,你現在的名字還是流江。”
作者有話要說:
☆、特別篇 偽結局——崩析(三)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並沒有放棄警惕。在大荒之地,並不是所有精怪都有名字,也不知是誰訂下的規矩,名字透露了精怪太多的資訊,性格、能力、甚至真身,對於精怪而言無疑就像是性命一樣的東西。
“江泊是誰?”
“要回答這個問題,還真得解釋很久。不過,正好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拖時間。”老者穩步向我走來,注意到我一瞬間迸發的氣勢。他詠歎般嘆息了一聲,一揮袍袖。我手中的尖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鏽蝕,粉碎分解散在了空中。
我聳聳肩,“這種方式倒挺環保的。”
沒有接觸,甚至沒有感應到任何力道。他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