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大片的深紅色佔據了視野倏忽即至!危險的預感如急促的電流竄過四肢百骸,未及多想,身體已憑著戰鬥的直覺疾速地倒退,被鉤蛇尾巴抄過來的整株丹木與腳下的巨木發出沉悶而巨大的聲響,兩株高聳入雲的丹木就這樣緩慢而聲勢宏大地倒下,後發的毒液強有勁地噴射過來,像下了一場紫色的雨。“轟轟轟——”大地像受到了驚擾般狠狠地震動了幾下,紫紅色的煙霧迅速而濃烈地升騰起來,讓下面的一切都變得朦朧起來。鉤蛇施施然在大範圍的煙霧包圍中行走了幾步,一路碾壓過深紅色的丹木,探出上半身齜露出慘白的尖牙,“你果然還可以更快。”
想比之下我的臉色就非常不好看了,“彼此彼此。你也比我想象中快一些。”
這簡直是太他孃的變態了!麻痺神經的毒氣越積越高,時間拖得越久越對我不利。而鉤蛇存了心將我往丹木森林深處逼,全身覆蓋著堅硬無比的鱗片不說,體型龐大力氣驚人,如今速度也快得令人髮指,一旦被近身,不用鱗片下分泌出來的腐蝕性極高的毒液,僅是體重就可以把我壓成肉餅。
“哈哈!我說過了!從沒有人敢在丹木森林裡和我較量!另一個原因則是丹木產生的毒氣會讓我的實力倍增!包括力量和速度都不可同日而語!”
聞言,我緩慢地向鉤蛇豎起了中指,以無比莊嚴肅穆的姿態罵了一聲:“我靠!”
除此之外,真是無話可說。
丹木高可齊天,最細也達數圍,質地脆硬通體紅色,有花無葉,四季繁茂從未見其凋零。我就站在這麼一株丹木上,自刀鞘再次抽出鋒利的尖刀,眼角的餘光掃過不過三寸長的刀刃。
按理說眼睛——那充滿透明凝膠狀物質的柔軟的晶狀體圓球絕對算得上所有生物的一項弱點。
我不退反進,借力狠狠踩過丹木的枝幹,猛地撲向鉤蛇,在鉤蛇悴不及防下成功地抵達其頭頂。膝腿甫一接觸紫黑色的鱗片,一種強烈的燒灼感便無比熱烈地傳來,衣料迅速地變黑溶蝕,面板想必也被燙傷了。
鉤蛇無疑將其視作一項巨大的恥辱,暴躁地上下翻滾起來,一路將無數木石撞倒碾壓成了齏粉。
我自是不好受,鉤蛇該死地盡拿腦袋往硬處較勁,饒是我身體強度早已鍛鍊地異於常人,一直下去也不是辦法。
找著一次時機,我運足了全力握起尖刀猛地扎向那碩大的呈杏仁狀的瞳孔!
清脆的金玉斷裂的聲音!三寸的刀刃從中間應聲斷裂!在我驚愕的目光注視下,半截寒光閃爍的刀刃沿著蛇身彈跳了幾下,向下跌落進了塵土裡。
我黑著臉看向手中剩下的半截尖刀,整齊到詭異的切口處微微地凹陷了進去,形成了一個極淺的斜面,應是被事先從中重重地劃了一刀,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無法察覺,但在竭力使用的情況下,下場就是這樣。
隨身攜帶的尖刀無疑被人動了手腳!
虎!
從齒縫間狠狠地迸出這個名字,無暇去驚異其他,滔天的怒火彷佛岩漿漫過我的大腦,幾欲燒去我的所有理智。
下一刻,沒有支撐的我毫不留情地被甩了下來,龐大的蛇身直接碾壓了下來!
“哈哈小子!你好像又被虎陰了一把啊哈——啊——!”淒厲的慘叫響徹天地。
卻是我利用他的體重和下墜的力道用那半截尖刀狠狠地戳進了其蒼白的腹部,一路兇狠地劃過,末端一個橫斬躍出他的攻擊範圍。才一落地,我控制不住地單膝支地,重重地吐了一大口鮮血。
肋骨應是斷了幾根,插|進了肺部。在劇痛的刺激下,我的大腦反而恢復了冷靜。相比心肺的受損,脊背被磨得血肉模糊,手腳被毒液侵蝕燒灼等倒都算不上太嚴重的問題。只是大量的失血讓我有些眩暈,所謂強弩之末就是此刻對我最好的形容詞。
甩開被腐蝕殆盡的半截尖刀,沒想到鉤蛇的血液也如此霸道,從內部擊破看來也不會是個好主意。我可不認為他的消化液會比血液的腐蝕性來得溫和。
情況真是糟透了。
但我不能倒下!
一旦倒下就意味著死亡!
在未將虎碎屍萬段之前,我絕對不能死!
我不禁狂笑起來,咳出了更多的血沫,肺部被擠壓,呼吸彷佛刀割般難以忍受,但我依然固執地大笑,瘋妄而苦澀。
如何可笑!
那個背叛者!
“你已經瘋了嗎。”鉤蛇嘶聲說道,聽不出起伏的語調透著隱約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