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
公孫雲霽沉默,慕容星離又想,純潔的蓮,來到這個不純潔的世間,是不是,真能“出淤泥而不染”?
“星離,如果真能找到一片淨土,那裡開滿了純潔的蓮花該有多好。”慕容星離笑著,對公孫雲霽說道,陽光照耀在公孫雲霽那秀雅而端莊的面龐,好似清澈的山泉在流淌,這一刻,慕容星離感覺恍若回到了遙遠的從前,那一天,那一世,他和施然第一次遇見。
“世上本無淨土,心若清淨,則處處是淨土。”公孫雲霽說道。
“那是不是該放棄一些,讓自己的心更清淨呢?”
“難。”
放棄難,只在於自己的執念,執念背後,是毀滅之火,它可以焚燬所有,將寧靜燒到片甲不留。
“在你心中,什麼最重要?”慕容星離問公孫雲霽道。
“如果可以,願守一畝良田,草屋一間,鋤地耕田,歡笑人間。”公孫雲霽說道。
“這個願望不會遙遠。”慕容星離說道。
“呵呵,是不會遙遠,它永遠在我的夢中。”
公孫雲霽看到荷花池中央一朵盛開的荷花,他伸手想去觸控它,觸控它柔軟的花瓣,馨香的花蕊,讓它的清寧滋潤他的心田,這世上,沒有什麼比荷花更美,只是,他不是荷花,如果來生,他能做一朵從容的荷花,悠然的獨立世間,該多美。
佛珠從公孫雲霽的手腕滑落,落在了荷花塘中,激起了一圈漣漪,看著佛珠掉落的地方,他痴痴的陷入了自己的想象中。
“雲霽,我讓人下去找到它。”慕容星離說道。
“不用了。”
或許,這就是佛珠與他的緣分,留不住,但是知道它在哪裡也挺好,淤泥不是佛珠的桎梏,在淤泥裡,碧水中,它可以與荷花為伴,比起他,佛珠更適合荷花。
“佛珠一直是你喜愛的。”慕容星離說道。
“喜愛也需要講究一個緣分,我與佛珠的緣分還是淺了些。”
夏過秋來,一池碧荷在經過幾次秋風和秋雨的砥礪後化作一池枯枝殘葉,只等來年再盛放,菊園中,滿園金色的菊花開的燦爛芬芳,香溢滿園,醉人心扉。冬天雪落,梅花傲然屹立風雪中,將自己堅強的花蕊留給懂得欣賞它的人。
明德殿內。
公孫雲霽把他畫過的畫給慕容星離看,一幅“雨後初荷”,一幅“秋月逐雲”,還有
一幅“梅舞風雪”,慕容星離很喜歡,雖然他不懂畫,公孫雲霽說,等來年春暖花開,他再畫一幅桃花。
“雲霽,你的畫技有進步啊。”慕容星離說道。
雲霽呵呵的笑著,直說星離不懂畫,還“評論”他的畫。
“畫也由心生,心如何,畫的畫就是他心的模樣。”
慕容星離看公孫雲霽所畫之花,皆清新脫俗,星離知道,雲霽的心靜了,也淨了,原本他所執著的,也不再是他念念不忘的事,慕容星離問雲霽,為什麼他不再執著,他說,只是在某一個瞬間,看到雲飄在空中的模樣,枯葉浮在水中的模樣,鳥兒落在樹梢的模樣,他便懂得,比起心中的執念,他更懂得珍惜眼前的一切。當然,這一切,也因為那個夢,那個纏繞了他很久的夢,夢中所有的一切,都在某一個瞬間清晰明瞭。
夢中在大火中倉皇奔跑的人的面容越來越清晰,他面容的每一個表情,公孫雲霽都看的明瞭。他本是俗世之人,一日與友人遊山踏水,來到一座寺廟中,寺廟整潔乾淨卻也簡陋,唯獨有一株供奉在佛祖面前的金蓮藕十分惹人注目,那人一時貪心起,便拿起了金蓮藕,仔細的把玩,甚至動了想把它歸為己有的念頭,他的友人勸他把金蓮藕放下,他不肯,還與友人起了爭執,在爭執中,燭臺倒下,燈中小小的火苗不刻便燃燒成了熊熊烈火,把他和他的朋友圍困起來,他拼命的跑,可是怎麼也跑不掉,門就在他的四周,他卻怎麼也看不到,眼看大火就要把一切吞噬,他還是不肯放下手中的金蓮藕,他拿走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自然也就惹來了無端之禍。
夢變得清晰,公孫雲霽的心也變得清晰,得知夢的始終,他為夢中的人的行為感到不解,不過是一個金蓮藕,有沒有它都對他不能產生什麼影響,他為何執著的不肯放手?他的貪心幾乎禍害了朋友,友本無辜,何至受牽連?公孫雲霽想這個夢想了很久,他不懂自己為何會做這個夢,這個夢伴隨了他十年,一直沒有離開,直到十年後,雲霽才明白了這個夢是如何的珍貴,它珍貴,是因為它讓他懂得了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什麼才是他最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