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心裡,我——”
他為他做了那麼多,他幾曾為別人壓抑自己過,他對他這般,他卻說——只是拿他當弟弟?
悠然狠狠咬住唇,抓著君笑手臂,卻感覺到自己根本抓不住他。悠然本是不擇手段之人,此刻便拉過君笑,用力拉下他,吻上他的唇。兩唇相觸只是片刻,君笑立刻大力推開他,眼中盡是難以置信之色:“悠然!你做什麼!”
君笑被推到桌邊,扶著桌子勉強站住,抬起左手,狠狠擦著嘴唇,悠然看著,只覺心都要炸開了。心裡有兩個聲音,一個說上前去抓住他,吻他抱他,將他揉進身體裡讓他成為他的;另一個則說這麼做君笑定然會生氣,且不說自己現在打不過他,就算打得過,君笑也會激烈反抗,他難道能讓他再度受傷?
悠然咬著唇,全身顫抖,腳步踏出又收回,竟是沒個主意。明明眼前這人只不過一白丁,明明眼前這人只不過一沒什麼姿色的男子,明明眼前這人只是一個有時倔犟得不識時務的傻瓜……
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面對這男子一點辦法也沒有。悠然心下翻騰,甚至都想拿起手中劍殺了他,可最終只是撐著桌面,半低了身子。
“我真的喜歡你。”他聲音低低傳來,似乎還帶了點哭音,“我不要你把我當弟弟,你總會把我當戀人的。”
他抬起頭,眼是淚氤過的朦朧又黑亮,卻不是軟弱,帶了決然:“你是我的,上天入地,你總會是我的。就算你不願意,我也要你在身旁。”
君笑冷笑一聲:“憑什麼我是你的?若我不願意,你怎麼在我身旁?”
說完他自己愣了,他平時極疼愛悠然,有的時候即使不喜他的一些做法也不會用太重語氣,而今天這是怎麼了?這些話……不像是對悠然說的,而是當初對那人……
眼前的悠然漸漸和記憶中那人重合,眼神、氣勢、言語。君笑也不知怎地,話說得越來越狠:“我喜歡什麼人討厭什麼人都是我自己的心決定的,你又能勉強我多少,我……”
悠然卻沒有像記憶中那人那般大怒,更沒有撲上來折磨他,君笑看著月光中挺直身子的少年,見淚水從他眼中滑下,沿著臉頰側滴落,晶瑩的水珠點綴在少年細緻肌膚上,滾落在唇角,然後劃了個弧,聚在下頜處,滑落。
君笑看著,模模糊糊想道,他又怎能不讓他留在身邊?
悠然的眼淚,比那沈步吟的鞭子毒藥烙鐵,要厲害十倍百倍。
愛上一個人,就是把心給對方,捏圓捏扁、煎炒烹炸、放血凌遲,都是對方的事情。
以悠然的身份和性情,向來是他把別人搞得哭都哭不出,他自己落淚,卻只有這麼寥寥幾次。不是因為軟弱,是因為心在君笑手裡,被捏到了。
君笑見他哭,立時手忙腳亂,也感覺到自己話說得太過了。悠然本來就這脾氣,佔有慾強,說這種話也沒什麼。是他想到了沈步吟,反應過於強烈。
悠然不是沈步吟,他的獨佔欲同時也尊重了他人,有些做法更像是情不自禁而非沈步吟那種惡意的折辱。自己實在不該那樣對他的。
心裡有了歉疚,便不忍心再瞞他,君笑嘆氣:“悠然你別哭,我剛才的話,不是針對你。”
悠然一震,呆呆看著他,君笑走到他身邊,覺得他這樣落淚真是礙眼,抬手拭去他臉上淚水,柔聲道:“男子漢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你還說你不是孩子。”
“不是隻有孩子才能哭。”悠然道,聲音是哽咽後的微啞,“為情而哭沒什麼丟人的,難道非得憋在心裡才算好漢嗎?”
君笑覺得尷尬,若說不接受悠然,還真看不了他哭泣的樣子;要說接受他心意……
“悠然,我……我現在有些亂……”君笑遲疑道,“我不知道……”
“你不用回答我,但是不可以疏遠我,你有什麼事情也不要瞞我。”悠然道,“你現在可以不愛我,但是你不可以離開我,不可以跟曲寧遠太親近,不能找其他女人……總之就算你現在不愛我,但等你愛誰的時候,一定要是我。”
君笑幾分愕然,覺得他這話說的當真無理。但是他本就無心情愛,於是應道:“那好吧。”心道這身體,這一生都是不會涉足情愛了吧。
悠然聽他答應,雖然不是接受卻也覺得滿足,拉著君笑:“那蕭,告訴我你和那卓唸到底去做什麼?”
“我是去找醫者的。”君笑無奈,低低說道。
“醫者?你哪裡不舒服嗎?”悠然連忙抓起君笑看,見他身上沒什麼異狀,又問道,“還是你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