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陶離將他扶起來,說:“爹爹,你嚇破膽了?”
“你膽子破了我還沒破呢,小孩閃一邊去。”歌燼扯了被子將自己蓋住,小孩脫了鞋子就往歌燼的懷裡鑽,歌燼用雙手將他環在胸前,下巴抵著陶離的腦勺。
“爹爹,我不想幹爹變成爹爹~~”陶離伸出小手在歌燼右邊猙獰的臉上摸摸,幾年以來的相依相偎,陶離和歌燼已經習了午夜安睡時相互的簇擁和撫摸。
歌燼握住陶離的手,嘆息:“哎,爹爹也不想,這個九王爺,我還真不知道他想什麼。”
“那爹爹,我明兒去跟乾爹說,我不喜歡乾爹變成爹,而且,他有老多的妻妾了,那個三公子五公子啊什麼的,看上去怪怪的,我不喜歡。我不要爹爹變成六公子。”
“恩,爹爹也不喜歡呢。”
“還有,我也不喜歡那個什麼妖王,我討厭他碰你,討厭他看你的樣子,陶歌燼,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認識那個冷麵妖王?!”
“不認識。”歌燼閉上眼回答得超快,一看就知道在騙人。
“陶歌燼你不準睡啦~~你準是騙我的,你不認識那個冷麵妖王,那你幹嘛不敢跟他說話!”
“啊~好睏,我睡了睡了~~”歌燼打哈哈,轉身背對著陶離,小孩被敷衍,鬱悶得嘟起嘴。
一夜多夢,第二天一大早歌燼頂著一雙熊貓眼伺候九王爺洗漱,好幾個侍女奴僕看到歌燼都露出一副不得其解的表情,但是行為上都比平時要注意很多,估計是聽到昨天晚上的訊息了。
“你沒睡好嗎??還是太興奮了?”接過歌燼遞來的毛巾,龍翔耀關心地問到,歌燼打了個哈哈,白他一眼,等伺候完,他才對;龍翔耀說:“那個,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想跟王爺你單獨談談。”
龍翔耀似乎料到了歌燼會跟他談,點點頭,剛要撤退左右,侍童來報,說御明夜瀾求見。
龍翔耀倒是覺得沒什麼,歌燼卻皺起了眉頭,要說的事情現在也不方便講,只好告退,臨出門龍翔耀卻說一句:“後面的事情我會讓管家處理,這幾天你跟離兒好好休息,想要什麼都跟管家說,我會盡一切滿足你的。”
歌燼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剛想要拒絕,身後一個陰影壓下來,回頭,御明夜瀾和寒鴉挺立的站在他身後。男人看他的眼睛即稟烈又犀利,讓他仍不打了個寒顫。
在心裡暗叫一聲“糟糕”,歌燼也忘記要拒絕的事情,低著頭就往外逃,離開之時只聽得御明夜瀾悠揚明朗的聲音傳來:“我想在這多住幾日……”
現在小狐狸總是知道什麼叫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了。
坐在花園內的石椅上歌燼單手撐著下巴,昨夜睡得不好,盡做夢,一會是那年桃林的懸崖邊御明夜瀾提劍刺來,一會又是龍翔耀一聲紅衣敲鑼打鼓的娶他……總之一夜翻來覆去,不得安睡。
“哎~~真是什麼跟什麼!!”
“這位小兄弟似乎很多憂愁。”白髮須臾的老者輕提拂塵,一臉笑意的走向歌燼,歌燼起身恭敬的行禮,“見過玄真道長。”
“你師父是九重宮何人?不知可否告知?”老者笑意盈盈坐到歌燼對面,拂塵一掃,一套徑直的茶具憑空而現,歌燼但笑不語,親自為玄真磯子倒茶遞水。
“道長真是說笑,在下區區一介凡人,哪能高攀上九重宮這樣的仙宮道觀。”
“可是,我看你的呼吸之間所運作的氣息,完全是按照九重宮的內功心法而來,你隱藏得很好,可惜,我畢竟乃九重宮九子護宮散仙,凡我九重宮弟子,都能窺伺一二來。”玄真磯子呷口茶,微笑看著歌燼。
“真人面前我也不敢多做掩飾,但是說實話,我確實不知我師父是不是師承九重宮,未得他老人家允許,我也不能私自透露他的名諱,望道長見諒。”放下茶杯,歌燼恭敬的鞠躬,玄真磯子看著歌燼離去的背影以及他腳下的步伐運氣,眼睛半咪著,似笑非笑。
一上午沒見到陶離,歌燼也懶得找他,中午的時候龍翔耀帶著管家過來,後面還帶了一群人,京城有名的馮裁縫又是給量身,又是給配衣料的,管家就在一旁詢問了問題,無非是“你喜歡哪件宅院?”“喜歡哪家商鋪的衣服”“覺得選哪個日子比較好”“想要請多少人?”……等等等等。
管家叨叨絮絮著沒注意歌燼的臉色:“陶公子還真是好福氣,王爺下午還要面聖,卻還帶著馮裁縫來為你趕製衣裳──”
歌燼煩得一把將馮裁縫推開,不耐煩道:“行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