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著哭著,就該有人勸了。褚老莊主放下袖子,對他深情而慈愛地說:“都是我老頭子不好,惹得褚掌門想起傷心事來,如今正當武林盛事,掌門又是北方武林支柱,還要多多保重為要。”
褚掌門早舉得胳膊也酸了,就勢放下手來,低著頭答道:“有勞莊主掛心了。”褚老莊主正慈和地等著他表忠心,旁邊一個小丫鬟端著茶水上來。褚掌門謝了一句,就勢閉了嘴,接過杯子來撂下,從袖裡拿出了他的玻璃杯,輕輕旋開了蓋子,小口啜飲起來。
這一喝,一直等著他真情告白的褚老莊主面子上就有些掛不住了,強笑了一聲,依舊關切滿滿地問道:“怎麼,難道是老夫的茶水入不得褚掌門的口?”
褚掌門高深莫測地搖了搖頭:“這其實就是貴莊的茶水,只是在下慣喝冷茶,自房中灌了些來而已。”褚老莊主涵養也不錯,也說了句“原來如此,是我招待不周了”。
陳盟主倒是被他手裡的玻璃杯吸引住,看了幾眼,終於忍不住問道:“在下聽聞天脈劍宗一向清貧自守,怎麼掌門手中卻有這般奢侈之物?”
他的銷售任務!就算他沒錢建玻璃場,但武林盟主手持一個玻璃杯到處晃,那基本就和請了星際大明星做代言是一樣的效果啊。褚掌門舉起手中杯子讓陳掌門細看,按著蕭大師的計劃書介紹道:“這是我派山下一位高僧所贈,是他自己燒製的東西,比瓷杯瓷碗也貴不多少,只勝在有個蓋子,盛水不易灑罷了。”
“怎麼?這不是水精磨製,是燒出來的?”別說陳盟主被吸引住,就連褚少莊主那雙眼都似長在了杯子上。褚掌門已喝下不少茶水,露出玻璃無色透明的本相,在他富有技巧的挪動中,正好迎上了外頭射來的陽光,綻放出璀璨光芒。
褚掌門點了點頭,狀似無意地說道:“這才只是杯子,那位大師還會燒製玻璃板,我們隊中車廂窗戶上,就鑲了茶色的玻璃,山上山下的屋子也都換了這般無色的玻璃窗,保暖極好,又能透光。”
“既是佛門大師,又怎不安心誦經禮佛,反倒燒什麼玻璃?”褚掌門正按著計劃書一步步引導客戶問題,沒想到人家不按計劃來,反倒置疑起了蕭大師的身份。褚掌門推銷經驗畢竟是少,一時想不到怎麼引導話題,反被陳盟主牽著,答起了他的問題:“這位智深大師遍誦經卷,佛法精深,早已超脫個人榮辱前途,所以立志要為百姓做些有用的東西。這燒玻璃的法子是他從一本梵文書上看來的,他覺得玻璃於百姓生活大有用處,材料又便宜,燒製工序也不難,便立志將此法遍傳全國,讓窮苦之人都能用上。”
說完之後,他自己都覺得蕭大師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簡直就是道德楷模。陳盟主似乎也被他打動,沉默一陣,突然說道:“大師之願果然弘大。陳某不才,倒也想為大師盡些心力。不知那位智深大師住在何處,褚掌門可否為我引見?”
智深大師現在正不知在哪個酒樓跑業務吧?蕭大師自從進了揚州,人就忙得腳不沾地,不是東家請吃素齋,就是西家請去參禪。雖然講到最後無非要他手裡的技術,但之前這些促進感情的程式是不可少的。
陳盟主想見蕭大師,他這裡只能負責預約,都不敢說我就定下日子,保證哪天能讓你們倆見了面,更甭提把這個代理權給他了。
褚掌門站起身來,向著坐得不算太近的陳盟主拱了拱手:“陳盟主心繫百姓生計,真令褚某佩服。智深大師如今應當就在揚州城中,褚某這幾日便派人尋他,相信大師與陳盟主皆是大公無私之人,與盟主定有許多共同語言。”
奉承完了陳盟主,他又看了一眼褚老莊主:“武林大會不日便要召開,莊主與陳盟主想必還有許多事要說,褚某叨擾已久,也該告退了。”
他正要往出走,褚垂裕卻站了起來,也向上行了一禮:“爹爹,我一向傾慕褚掌門人品武功,難得今日相見,請恕孩兒先生離坐,陪褚掌門在莊中好好玩賞一番。”
騙鬼呢,你不就吃了蕭大師的虧,打算從我身上找回來嗎?褚掌門暗暗翻了個白眼,沒等出口反駁,褚少莊主就已踏到他面前,緊緊握住了他雙手:“褚掌門,好久不見,當日與你切磋一番,令我受益匪淺,在下一直盼著能再受掌門指點呢。”
25、翻臉
褚少莊主一路上緊緊拉著褚掌門的手,四下又都是慎德山莊的人。在眾人圍觀之下,褚掌門連跑都不好跑,更不能依著自己的心思把這位褚少莊主狠揍一頓。早知不讓尹師弟走了,有他在,打架也好多個幫手啊。
這委屈還只能由他自己嚥下,因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