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身後一齊看那上面寫的,只有陸容華離得略遠一些,豔羨地看著聖旨背面,咬著嘴唇不知在想什麼。
姚少俠看他們仨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越發有優越感了,堆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說:“官府辦事就是慢,尹師弟你拿這個給他們看看,就說咱是皇上關照過的人,他們能不利索辦事嗎?現在魯大師都當了國師了,咱跟著以權謀私一下很正常嘛。”
褚掌門抬起眼來看了看他:“真沒出息,拿張聖旨就打算謀私了。要我說,你不都要出名了嘛,乾脆咱婚書也不要了,等你被皇上請進宮作詩時,幫韓師弟請個旨賜婚,那才叫以權謀私,那權用著才有底氣。對了,欽使沒跟來,怎麼就能讓你把聖旨拿過來的?”
姚少俠自得道:“這你可問著人了,這聖旨要不是我,還拿不來呢。宣完旨韓師弟就讓供到祠堂了,是我主動要求通知你們,趁著別人沒注意偷著拿出來的。你看我辦事多周到,要沒這聖旨,姓狄的那幫人能乖乖兒跑了?”
褚掌門閉眼考慮了一陣,便讓尹師弟把那媒婆叫來,當面展開了聖旨給她看,又給了她兩件玩器,讓她等婚書下來,直接送到京城隆華寺,讓國師魯大人幫他們代轉。
媒婆被明晃晃的聖旨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連東西都不要,來回保證將來一定把這婚事給他們辦得盛大豪華,又行了幾回禮才出去。此事一了,姚少俠便催他們:“趕緊進京吧,我的賢名都已經傳出去了,不知京裡多少名家詩人和大家閨秀翹首盼我呢。弄不好皇上看了我寫的詞,還等著封我什麼官呢。”
他這麼自誇時,尹承欽的眉頭淺淺地皺了一皺,若非褚掌門這樣一直留心他的也看不出來。褚掌門非但看出來他不滿,更看出來他到底不滿什麼——江湖中人都願意鋤強扶弱、躍馬江湖,就是褚掌門接了聖旨要進京都被人指點,何況姚師弟這樣還沒怎麼樣就想著做官入仕的了。
按著尹師弟他們的思路,怕是比起結交魔教的韓師弟,這個一心求名求官的姚師弟更該逐出師門。
封建社會毒害了多少少年的思想啊。要按著他們原先的社會,當官怎麼了,習武怎麼了,工作不分貴賤,不都是為人民服務嗎?范仲淹都說了,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姚師弟身處江湖不忘憂君,魯大師身居廟堂還惦著他們這些民,都是君子的典範!
於是他就把這句話按著自己的理解說了,勸尹師弟就算不理解,也應該寬容地對待姚師弟的志向。尹師弟愕然道:“掌門師兄學問淵博,心思深遠,承欽實在佩服,只是這個范仲淹是何人?能說得出這樣的話,必定是個有志向有才華的人,莫不是師兄在外頭認識的人?”
對了,這世界弄不好沒有范仲淹。褚掌門一時語塞,姚師弟在一旁翻了翻白眼,聳聳肩膀,終於替他解釋起來:“這是魯大師說的。他如今佛法精深,知道好多佛經上的故事呢,咱們都沒聽過的。”
尹師弟便不再多問,也不知是真信了還是懶得聽他掰謊。倒是陸容華好容易把眼光從桌上那捲聖旨上拉開,不知怎麼著又想起跟褚掌門他們男女授受不親來了,過來福了福身,拿了喜服就要回去做。
褚掌門也沒攔她,只是在她走後嘆了一句:“連魔教現在都避諱著咱了,你說這親事不會出什麼波折吧?”
誰知道呢。姚師弟腦子裡是沒這個的,大大咧咧地答道:“怎麼可能,現在小姑娘找物件哪有不找公……當官的,韓師弟雖然當不上官,但他師兄我能啊!他們結了婚,這就能算官眷,好多事都方便呢。”
尹師弟並不多說什麼,只在褚掌門手背上拍了拍,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天色雖然不晚,但此時動身,路上只怕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三人便議定了明日一早再啟程。到晚間,靳城卻過來了,身邊除了陸容華也沒帶別人,進門二話不說,就問褚掌門:“你要進京做大官了?”
褚掌門聽得沒頭沒尾,瞥了陸容華一眼。她垂下眼,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不承認這事是她說出來的。姚師弟本想回話,又想起當初親手打傷了不少魔教的人,乾脆往裡屋退去,以免挑起什麼爭端來,影響韓師弟的婚事。尹師弟也不動聲色地挪了挪,恰好遮住他半露的頭臉,替褚掌門答道:“並無此事,靳教主聽岔了。”
靳城只是盯著當掌門的,盯得褚掌門不得不親自闢謠:“實無此事,只是魯國師抬舉,讓我們進京見見世面罷了。”
“魯國師?可是魯智深魯大師?”
褚掌門微一點頭,就算預設了。靳城笑道:“魯大師在天脈與掌門知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