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牆壁上。高憲的眼神有一瞬間暗淡下去,那隻被席安抓過的手懸空停在開關前。
“小安,你太悲觀了。我們不會放棄任何人。”
“任何人?”
“我們冒著生命危險,讓每一個人都可以活下去。如果有任何人,被迫為了更多人的未來而獻出他們的生命,我們也一樣。小安,這裡其實沒有你我之分。”高憲說完,手掌按下開關,將玻璃門關閉。
席安靠在牆上,空著的手捂住了嘴巴,眼眶裡瞬間溢滿了淚水。
這些地下軍區的存在,有太多讓人費解的地方,席安找到了唯一一個可以把一切理得通順的原因,卻發現這個原因自己根本不想知道。但至少目前沒有人放棄,至少在病毒爆發時,還是有準備的。
帶席安離開的人還是之前的那位中尉,兩個人沒有交談,一直到中尉停下腳步,示意席安D區已經到了他可以自行活動時,席安才回過神來,細細地打量起這個類似大型綜合醫院住院部的地方。
所有的人,除了軍人,都穿著和席安差不多款式的衣服,唯獨顏色不一樣。席安在電梯口站了會兒後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地圖,最後還是走向諮詢臺,詢問站在那的一位和雪嵐穿同款衣服,沒戴口罩,胸前掛牌寫著“武妍”的年輕姑娘。她見席安朝他走過來,笑著點了下頭。
席安很禮貌地問了下這裡的情況,然後武妍親自帶席安去了他的房間。席安對面的房間空著,從資料上記錄看是給薛遊住的。席安能問到的情況,除了D區區域分佈地圖怎麼看之外,並沒有太多的資訊。武妍的位置類似於雪嵐,是一個小領班,只是她管理的工作人員多一些,都屬後勤類。武妍來這裡半年,外面的情況不是很瞭解。她和父母都住這,同為工作人員,只是區域不同,透過許可權卡來區分。
“您的許可權卡在房間裡,裡面會包含所有的資訊。包括您的基本資料,活動範圍,在這裡的職務。許可權卡還有一個功能是消費,類似於信用卡。每張許可權卡有不同的點數做為金額,工作會幫你賺取點數。不過怎麼說呢,這裡是一定餓不到的,而且也一定會有自己的房間,全天熱水供應。”
席安站在門口望了眼和隔離室區別不大的房間,口氣其實並不太好,道:“聽著很不錯。”
“是啊,理想型生活。”武妍輕嘆了聲,小小地往前邁了一步,輕聲問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您和薛先生是最後接到的一批住客通知。已經三天沒有新加名單,但這裡的房間還有空餘。”
“這裡不是有媒體區嗎?他們每天都報道些什麼?”
“反正不是我想知道的內容。”武妍低著頭想了會兒,抬頭又客套地一笑。“您自便,我做事去了。”
席安想叫住武妍,卻不知道叫住後說什麼。這裡的訊息很閉塞,沒人知道外面目前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間房間的櫃子裡沒有暗格,很普通的櫃子,很普通的傢俱。席安拿了就擱在桌子上的許可權卡,出門去媒體區報道。通知說要他去找一個叫張魯的人,這個人會給他安排工作。可能是在工作期間,住宅區裡也並沒有太多的人。席安這次沒有找人幫忙,自己研究著地圖,一刻鐘後終於到了媒體區。
媒體區嚴格意義上不能稱之為區,它就是一個被四塊磨砂玻璃隔離起來的辦公室,差不多跟之前在報社的會議室等面積。席安敲開門進去,目之所及共有四個工作人員。一個年長的男人,一箇中年婦女,一個年輕的姑娘,和一個小夥子。年長男人胸口也掛著牌子,寫的就是張魯。
席安和他們打了招呼,互相報了名字,初步瞭解了對方的情況。只有這個叫張魯的管事的,曾經真正做過媒體工作,跑過新聞,做過採訪,趕過稿子。另外三個人一個是文職人員,一個是學播音的,還有一個是開報亭的。他們都比席安要早來到這裡,也都是家屬的身份。最晚的一個是一週前進來的,那個時候疫情還沒有真正大規模爆發,基本處於潛伏期,以流感形式蔓延。席安問了他們對外界的瞭解情況,以及工作的安排,得到的結果確實讓人很失望。要一個資質有限的新聞工作者在一個軍隊控制的封閉環境裡獲得有效的資訊並順利傳遞給該區域裡的每一個人,這本身聽著就像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我們可以收到的任何來自外界的訊息都是軍方提供的。”張魯和席安單獨談話時到很直接。“高上校沒跟你說嗎?其實我們知道的情況並沒你多,只知道現在外面不安全,我們都算走了後門進來的。”
“經過三天的隔離後,我更不能跟你說我還確定些什麼。”